老人梦中的狮子——意志坚定的狮子（6）

    这位朋友倒也很慷慨，借了一笔钱给他，帮他建立了一间实验室。

    固特异自进入实验室后，工作几乎是拼命式的，吃饭、睡觉，甚至于小便都不离开那间实验室。

    “我没有任何条件可以跟人家相比，”他说，“唯有多花一点功夫和时间。借钱给我的那个朋友劝过我几次，要我注重健康，不要把身体搞垮了。我何尝不知道这样下去会弄坏身体。但我宁愿少活几年，也不能这样一事无成地默默死去。”

    这一决心是由当年生意失败的耻辱中产生出来的，也是他后来成功的最大原因。

    他在实验室里埋头工作将近半年，成功研制出一种石灰和橡胶的混合制品。但这一产品并没有给他带来好运，因为很快他就发现这一产品很怕酸，一遇到酸就会发生中和反应。此时，朋友借给他的钱已全部用光，而要研究的东西却毫无结果。于是，他背负着债务再去借钱，但已经没有人敢再借钱给他了。

    后来，一日三餐都成了问题，他只好把一日三餐改成一日两餐，而且只以粗黑的面包充饥。最后连一日两餐也维持不下去了，只好一天吃一餐。在饥饿的煎熬下，固特异并没有放弃他的研究工作。

    “那时候，我整天都觉得头昏眼花。”后来回忆起那段悲苦的日子，他神色凄然地说，“在想象中，连橡胶脂都好吃。”

    最后他饿得实在支持不住了，摇摇晃晃地想到外面去向别人要点吃的东西。就在他经过实验用的桌子时，一不小心就把桌子上的一瓶硝酸弄倒在地上，瓶子破了，硝酸流了一地，把附近的一块橡胶皮浸湿了。

    在如此穷困的情形下，对固特异来说，这瓶硝酸是一笔相当大的资产，所以他心疼得不得了。正当他望着地上的硝酸发呆时，奇迹出现了，那块硬得像铁皮一样的橡胶皮，被硝酸浸过之后，变得柔软起来，呈现出乌黑的颜色。

    这一发现使固特异忘记了饥饿，他立即把那块橡胶皮包好，跑出屋去。

    在朋友的帮助下，他找到了一家橡胶公司。但这家橡胶公司拒绝购买，只答应采用他的技术，在产品卖出后给他提成。

    尽管如此，固特异仍然非常高兴，认为这是上帝的恩赐，并计划充实一下实验室。正当他脑子里充满着美好的幻想时，事情却发生了始料未及的变化。

    橡胶公司采用他的技术所生产的橡胶制品，在空气中存放一阵后就会变成一堆废品。于是，橡胶公司的人都认为固特异是个骗子，甚至还有些尖酸的人建议他去当“土匪”，因为“土匪”也没有像他这样的发明家害人那么深！

    经过这次失败，再也没有人愿意支持固特异了。当他走出橡胶公司的大门时，他甚至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露宿街头一个星期后，他遇到了一个救星——一个当年他帮父亲开五金店时认识的小五金行老板凡沙度。凡沙度对他的遭遇颇感同情，并建议固特异去他的五金行帮忙。固特异曾经发誓不再做生意，尤其是五金这一行，更是他人生中的耻辱。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过了几年之后，落脚点竟然还是这一行业。他失神地凝视着远方，凄凉悲楚之情一齐涌上来，堵塞在他的咽喉里，使他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凡沙度太太是个泼辣的女人。对固特异的到来，她非常不欢迎。她瞪着固特异的那种冷森森的眼神，像利箭一样射进他的心房。固特异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在他的记忆中，当年柯斯瓦讨债时的凶狠样子，也没有这个女人可怕。在凡沙度的劝说下，她总算是让固特异留下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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