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钱是“让”出来的（3）

    冯仑意识到这一点以后，及时调整思路，以平常心做最寻常的事，以平常心看待事业和人生。于是，冯仑开始压缩各个城市的业务，最后只剩下两个半城市，以前的不少业务人员全都跑了，在最动荡的时期，万通连车子都卖了抵债，无奈之下，只好坐出租车，或是找朋友接济。就这样，冯仑放低姿态，控制了自己一心追求“大规模”的，平常心地看待一切，万通总算活下来，成了“剩下”的企业。

    从冯仑的个人经历看，平常心不仅在企业经营中起着重要的作用，而且对个人生活也同样重要。据冯仑自己说，他曾经经历过离婚和家庭变故，但现在他已经能很平和地看待这些了。这就是平常心的作用。平常心是丰富的甚至不幸的人生阅历造就的，这是因为有了这样的人生经历，所以他才经常对人说要以平常心做寻常事，一般人只是看到了事情的表面现象，事情的后面是什么他根本就不知道。要从事情的后面看起，看透、看穿、看破、看烂。

    在德隆遭遇危机时，冯仑向德隆的老板强调平常心的重要性。当时他向他们建议说，要用平常心去战胜面子问题，看淡一切。冯仑的这个建议是对的。众所周知，很多明星就是因为过惯了奢华的生活，突然间要吃粗茶淡饭，觉得失去了面子，一时接受不了，最终选择死亡以保全面子。其实，粗茶淡饭是绝大多数人的生活方式，如果那些明星有一颗平常心，能够摆正位置、放下面子，也不至于得到那样悲惨的结局。

    海尔掌门人张瑞敏，特别信奉孙中山先生说的“做大事，不做大官”这句话，这就是因为张瑞敏有一颗平常心。张瑞敏认为，企业家要恪守企业家的本分，不能做超越本分的事。1995年，张瑞敏曾受红极一时的南德集团总裁牟其中之约，到南德的总部做客。在会见牟其中之后，张瑞敏对牟其中的所作所为很不认同，并察觉到南德存在着危机，原因就在于牟其中没有一颗企业家的平常心，过多地参与了政治，这超越了企业家的本分。事实也是如此，企业家应该懂政治，却不能染指政治，这是中国现实环境的潜规则，但牟其中显然不懂得这个潜规则，整天一副政治家的派头，因此才会落得身陷囹圄的下场。

    冯仑曾经在牟其中手下任职，对于牟其中的判断与张瑞敏大体一致。毫无疑问，牟其中的下场，与平常心的缺失有直接关系。同样缺乏平常心的另一个极端例子，是20世纪十年代的史玉柱。当时，史玉柱的巨人集团在短短几年时间就经历了由盛而衰的过程，不得不让人深思。

    20世纪80年代末期，当时处于计划和经济混合的环境下，是一个求大于供的卖者时代，当时买卖信息相当不对称，尤其是当时一些所谓的有一定技术含量的产品和服务。在当时敢于投入市场的企业，抓住了相当的机会，几乎都能取得成功。很多“富翁”，或者称为“爆发户”集中涌现出来，史玉柱就是其中之一，另外，他拥有雄心壮志，能力比较突出，所以影响极大。

    1989年，史玉柱承包了深圳科技工贸公司电脑部，很快就取得了成功，也为创建巨人集团奠定了基础。到1991年，他创业珠海巨人新技术公司，利用买者缺乏选择性、判断性和比较性的环境，不断地推出新产品，到1993年，巨人就很快成长为一个大企业，年销售额近5亿元，国家领导人对他相当关注和重视，因此他也成为中国改革的风云人物。

    后来巨人打算盖一座超出自己财力和物力的大楼，也就是巨人大厦。这座大厦原来准备盖38层，后来不断增高，最后竟然到了70层。史玉柱对此解释道：“38层的想法出来不久，1992年下半年一位领导来我们公司参观，看到这座楼位置非常好，就建议把楼盖得高一点，由自用转到开发地产上。于是，我们把设计改到54层。后来，很快又把设计改到64层，此中有两个因素：一是设计单位说54层和64层对下面基础影响都不大；二是我们也想为珠海市争光，盖一座标志性大厦。当时广州想盖全国最高的楼，定在63层，我们要超过它。1994年年初又有一位领导来视察珠海，同时要参观巨人集团，我们大家觉得64层有点犯忌讳，集团几个负责人就一起研究提到70层，打电话向香港的设计师咨询，对方告之技术上可行，所以就定在70层。”

    巨人大厦最初预算为2亿元，工期2年，加高到70层后，预算变为12亿元，工期拖长到6年。后来史玉柱将巨人的所有流动资金都投入到巨人大厦，加上在香港卖楼花的钱，也填不满这个黑洞。最终巨人大厦也没有盖起来，但巨人却走上了绝路。

    巨人的教训可谓惨重。其倒掉的主因，在于企业的领导者史玉柱贪多求大，过于冒进，缺少循序渐进的平常心。其实，一味追求个人拥有得多，还不如计较得少。按照冯仑的说法，是在“大”上跟人较劲儿，而没有在“好”上较劲儿，没有在“愉快”上较劲儿。

    企业要想办好，企业领导者必须要有平常心才行。这就要求企业在合理控制自己的同时，还要多找平衡，比如过去、现在、未来的平衡，公司内外的平衡，资产和负债的平衡，新项目与旧项目的平衡。如果能够找好这些平衡，那么企业必定会有很大的提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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