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别人比“我”了不起（2）

    西方经济学有个概念，叫“帕累托改进”，简单地说，就是一种行为改变，没有输家，而至少有一部分人能赢。如果一种行为剥夺一部分人的既得利益，不管是不是带来更大的整体利益，都不是帕累托改进。所谓以养服人，即注目礼争夺战中的帕累托改进。

    戴高帽、耍软刀、吹吹拍拍，都可归于养的范畴，但还不是真正的以养服人。孟夫子是旗帜鲜明主张以养服人的第一人，但也没有详细阐明养的内涵，就一句“以善养人，然后能服天下”，既画龙，又点睛，全包括在内了。

    倒是朱熹后来作了两个注解，其一：“服人者，欲以取胜于人。养人者，欲其同归于善。”其二：“养，谓涵育薰陶，俟其自化也。”很明显，朱熹认为“养”有两要点：首先，有一个善，没有这一个善，就谈不上养；其次，对被养者有耐心，不急于求成。

    注目礼争夺战中怎么养呢？后文将逐步展开，这里简单提一下以养服人的三要点：第一，养不是无偿的，养别人并不是放弃对别人的注目礼的追求，“我”仍然是一个自利的人；第二，养是非暴力的，“我”养别人意味着不再对别人暴力征服，而是帕累托改进；第三，养意味着“我”有一个能养住别人的东西，不管这东西是好是坏，是对是错，是善是恶，抑或什么都不是，但必须能养住别人。

    关键应该在第三点，要是没一个能养别人的东西，谈什么以养服人？也就像赞美别人，如果是根本不能说出别人可赞美的地方究竟在哪，不是拍马屁，是什么？

    有个女老师，叫温柔，名副其实，做人做事都非常柔婉，尤其对她所教的孩子们。对调皮捣蛋的问题男孩，一般老师都敬而远之，但温柔的调养常常能令小鬼们“浪子回头”。就因为她的一次调养，一个叫刚毅的男孩的“健忘症”不治而愈。

    那是温柔第一次去刚毅的班里上课，发现坐在教室左边第一排靠墙的男孩课桌上根本没有书。她已从班主任口中得知他叫刚毅，走过去俯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生答道：“我叫刚毅。”

    温柔又问：“哪两个字？”

    男生答道：“刚强的刚，毅力的毅。”

    温柔笑道：“你的名字真棒，怎么没有课本呢？”

    男生回答：“我忘带了！”

    同学们哄堂大笑，一些男生甚至站起来说：“老师，别理他，他有健忘症！”“温老师，他没记性，有一次他甚至忘了带脑袋。”

    温柔喝住同学们的说笑，慈祥地望了望刚毅，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温柔照样来上课，第一眼就发现刚毅的桌上仍空空如也。她没有任何异常，平静地宣布“上课”，同学们喊“老师好”，她回答说“同学们好”。

    要讲课了，温柔突然发现自己没带教案，摊开双手，有点不知所措：“同学们，真抱歉，老师也没记性，今天忘带教案了，它一定正躺在办公桌上睡大觉呢！”

    “谁帮我到办公室把教案给拿过来，别让它再睡懒觉？”温柔紧接着又说。这时候，她已走到刚毅的桌边：“刚毅同学，老师请你办这桩事，好吗？”

    刚毅正为老师风趣的话在笑，受宠若惊，高兴地跑出教室，又高兴地跑回教室，完成了老师交给的光荣任务。温柔接过刚毅递上来的教案，握住他的小手，对大家说：“同学们，一个人如果经常马马虎虎，丢三落四，多么误事啊！从今天开始，我和刚毅还有你们大家，一起相约，消灭马虎，从不健忘。好不好？”同学们齐答：“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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