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美德读本 第二十章（1）

    懒汉休和托利先生

    纳撒尼尔·霍桑（1804～1864年），出生于马萨诸塞州的赛勒姆，美国著名小说家，本文选自其小说《小纳夫道迪里》。

    懒汉休只喜欢做那些舒服的事，任何花力气的事都不喜欢。但在休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就被家里人送去给一位很严厉的校长照看，校长的名字叫托利先生。

    凡是十分了解托利先生的人都认为他是一个十分高尚的人，他无论是对孩子还是对比世界上其他人都要好。但是，他的面部表情十分严厉和丑陋，他的声音十分刺耳，总之，他所有的方式和习惯对于我们年轻的朋友懒汉休来说都非常的不舒服。

    这位可怕的老校长整天手里拿着一根粗木棍，在他的学生中间神出鬼没。除非所有的孩子都坚持上课并安静看书，否则他绝不会让自己休息一下。“这绝不会发生在我头上，”休心里想，“我要逃跑，我找到了回家的路。”

    就在第二天早上，休开始逃跑，仅仅带了一些面包和奶酪作为早餐和一点点零花钱作为花费。还没走多远，他就看见一个严肃稳重的男人沿着马路不紧不慢地走着。

    “早上好，小伙子！”陌生人说道，他的声音虽然生硬而且严厉，但还是有几分关怀在里面，“你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你要去哪里？”

    那时休还是一个孩子，十分诚实，在他的生命里还不知道要撒谎。因此他没有撒谎，老老实实承认自己是从学校逃出来的，只因为他非常不喜欢托利先生。

    “哦，很好，我的小朋友！”陌生人回答道，“那么我们可以一起走，我和托利先生同样打过很多交道，我将很高兴找到一个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地方。”于是他俩肩并肩亲密地继续接着走。

    不久他们便经过一片农田，农田上有几个人正在翻晒干草。休忍不住想，在蔚蓝的天空下灿烂的阳光里翻晒干草，肯定要比关在阴沉的教室里整天被托利先生看着读书要快乐得多。

    他想着这些，忍不住停下来，从石墙外向里偷看。突然，他往后跳，抓住他同伴的手，“快，快！”他喊道，“我们快逃吧，否则他会抓住我们的！”

    “谁会抓住我们？”陌生人问道。

    “托利先生，那位老校长，”休回答道，“你没看到他就在翻晒干草的几个人当中吗？”休指着当中一位年长者，他好像是这片农田的主人。

    那个人只穿着一件衬衣，正在忙碌地工作。额头上全是汗，不停地向和他一块干活的人嚷：趁太阳大的时候赶快翻晒干草。奇怪的是，这位老农民的神态和托利先生的神态一模一样，在关键的时候他一定能出现在教室。

    “别害怕，”陌生人说道，“这不是托利先生，不是那个校长，这是他的兄弟，他是一位农场主，他不会为难你的，只要你不要成为他农场的一名劳工。”

    休虽然相信他同伴的话，但一旦离开这位和托利先生很像的老农时，他还是很高兴。他们又来到了一块空地，那儿正有几个木匠在建房子。休请求他的同伴停留一会儿，因为木匠们用锯子、刨子和锤子干活是那么灵巧，非常吸引人。休又开始想他是多么希望能够使用这些锯子、刨子和锤子，希望他自己成为一名木匠。但是他突然看到了什么，不由得恐惧地抓住了他朋友的手。

    “快点，快！”他喊道，“这里又有老托利先生。”陌生人沿着休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一个年纪稍大点的男的，他好像是监督木匠干活的。他在没建好的房子附近走来走去，检查已经做好的活，催促工人使劲干活。只要他那严厉的满是皱纹的面孔一出现，人们便拼命地锯呀锤的。

    “哦，不！这不是托利先生，不是那个校长，”陌生人说道，“这是他另外一位兄弟，他是位木匠。”

    “我很高兴是这样，”休说，“但是，先生，如果你愿意，我想尽快离开这里，离开他。”

    休和陌生人一起没走多远，又遇上了一群士兵。他们穿得十分鲜艳，帽子上插着羽毛，肩上的步枪闪闪发亮。行进在队伍前面的是击鼓手和横笛手，他们演奏出非常欢快的音乐，使得休愿意尾随他们到世界尽头。他对自己说，只要他是名士兵，老托利先生就再也不敢藐视他。

    “起步！向前———走！”一个生硬的声音叫道。

    休吓了一大跳，觉得很恐怖，因为这声音听上去非常像他每天在托利先生的教室里听到的声音。休的目光投向军队的长官，他看到的肯定是托利先生本人的身影，虽然穿着长官的制服，但看上去还是和以前那样丑陋，那样令人不舒服。

    “这肯定就是老托利先生，”休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我们走吧，以免他让我们加入他的军队。”

    “你又犯错误了，我的小朋友，”陌生人非常平静地回答道，“这只是托利先生的一个兄弟，他一生都在军队服役。你和我都没必要害怕他。”

    “好的，好的，”休说，“如果你愿意，先生，我再也不想见到这些士兵了。”于是这个孩子和陌生人又继续他们的旅程，过了一会儿，他们来到了一幢马路边的房子里，房子里一些小伙子和有着玫瑰色脸颊的姑娘，脸上都挂着笑容，伴随着小提琴声正在跳舞。

    “哦，我们就在这里停下吧，”休喊道，“托利先生从来不敢在有小提琴和有人跳舞与作乐的地方出现。”

    但休的话还没说完，他的目光碰巧落在了小提琴手身上。他再次看了看他，整个一个托利先生的翻版！只不过这次他手里拿着琴弓，正在十分轻松、熟练地演奏着，好像他一生一直都是位小提琴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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