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首（1）

    自画像：汤治，原名汤润洲，出生于１９８４年，男，毕业于江苏省盐城中学高三（３）班，２００１年参加江苏省外语类（兼文史类）高考，以总分６３４分考入清华大学。现就读于法学院法１２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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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治

    永恒的三年，是三年；三年的永恒，是永恒。

    ——高中的回忆

    梦开始的地方

    绿荫遮蔽的故园里长满了嫩草，青藤缠绕着那口千年古井。宿舍楼上爬满了长春藤，像披上一件绿色的纱衣。东南角的青山上淌下一股清泉，潺潺地在楼前汇成湖……这就是我度过高中三年的校园。

    当年入学时兴奋的心情还记忆犹新。一方面为自己考取这所江苏省的名牌高中感到幸运；另一方面对自己的自由新生活充满向往（由于盐中离家太远，我开始了住校生活）。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当时真是心比天高，心想在这里我一定要轰轰烈烈地度过三年。于是用毛笔写了一个条幅：“士而怀居，不足以为士”，美其名曰：陋室铭，堂而皇之地挂在宿舍墙上。

    当时毕竟还是少年，自制力很差，经常逃课。有时竟觉得是去上一节课，还是一个人自由自在地支配时间，在二者中做出选择真是好难。时常，一个人呆在宿舍中，泡一杯茶，听着古乐，看着心爱的书①。深夜，众人正酣，我有时在月光下，一个人扛着那台宝贝折射式天文望远镜在校园的空地上不知疲倦地看着月亮那满是疤痕的脸，有时蜷在被窝里听收音，细细揣度dj今天的心情，感受那充满磁性和人性关怀的声音。现在想起来，刚进高中的那段时光真是三年最轻松无忧的日子。

    那学期的我的期末成绩是离奇地不均衡，语文和历史都是最高分，数学和物理考得很低，而且化学不及格。按照惯例，高一第一学期期末时举行文理分班。

    老师根据平时成绩建议我报文科。想起初中时数次参加数理竞赛并获奖的经历，想起自己少时对天文的狂热，开始心里真是很矛盾。不过后来仔细想想自己的文科基础不错，而且文科中有自己喜欢的历史和地理，选择文科完全可以考一个好得多的大学。在征得家长意见并得到支持后，我逐渐坚定了学文科的决心。

    寒假前一天，学校发下了分班志愿表。在志愿表上，我郑重地写下：９８０３１５文科。

    走过１９９９

    一堂课、数个人

    冬天刚刚过去，春天就来了。在一番紧紧张张的忙碌之后，我又一次踏进了熟悉的校园，不同的是我已成了一名文科生了。在教务处领到一张条子：“三班班主任：高××，教室：二教３０３。”新班主任见面之后只是简单地询问了几句，便替我办了入学手续。新生活就这样平平淡淡地开始了。

    “高sir来了！”

    话音刚落，高sir就夹着公文包，匆匆地赶进教室。转过身在黑板上写下一行字：“为什么要学文科？”

    “同学们！非常荣幸能够成为你们的班主任……谁能告诉我：你学文科的动机是什么？”

    有人举手，说：“我对理化生的兴趣不及文史哲的十分之一。”

    身后一个胖胖的男生站了起来，“我的动机不纯！”于是一阵哄堂大笑。高sir示意大家静下。

    “我的直觉告诉我，我是个学文科的料。首先，我是个文学爱好者；其次，我是个历史爱好者；而且我还有政治见解……”

    “我的父母是学文科的，他们对我影响很大。”又一位同学发言。

    我当时羞愧地想，我的父母也是学文科的，可是我选择文科决不是因为他们，在很大程度上因为上学期的理化成绩不理想。

    “好了！我们的讨论到此结束。看起来，你们选择文科的原因林林总总，但为了各自的目标走到一起来了。首先你们必须了解什么是文科？什么是你们在高中要接触的文科？什么是你们的任务？这些你们在以后的两年半会不断得到答案。我希望你们在今后的生活中能够不断追求自身的完美，不管学习上，还是在生活、工作中。要有人文气息，有社会思想，脱离平庸，远离世俗。愿我们的合作能够愉快！”

    记忆中的那次班会开得异常成功。而我对文科有了认同感和归属感正是源于那次班会。

    日子过得真快，我已渐渐习惯了文科班的学习生活了。整日徜徉于文史哲的天地中，读书以人文类居多。散文、诗集、文言小说、人物传记都读得津津有味。与此同时，我与周围的人也渐渐熟悉了起来。同桌neil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平时一般不参加大家的闲谈。若要参加必是“语出惊人”且“一语中的”。真乃奇人也！最无法忘怀的还是darren。也就是那位“动机不纯”的青年。

    每次随着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人去楼空之时，darren就会醒来（通常整个晚自习他都是用来睡觉的）。教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人①。先是大谈历史和文学（他是巴尔扎克和大仲马的崇拜者，常自称“达达尼昂”）。当然，通常我是听众，插不上嘴。要是发现我这惟一的听众心不在焉时，他便开始唱歌。通常先是通俗，从《用心良苦》到《一言难尽》。然后是美声，有时甚至是赵元任的《教我如何不想她》。平心而论，唱功确实了得。

    有一次，我也被他感染了，同他一同唱起来。他听了之后，露出惊讶的神情，说：“若世上之音乐细胞共有十份，你就具有一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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