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揭谎后乘胜追击（1）

    《秦香莲》，又名《铡美案》，是目前戏曲舞台上最流行的剧目之一。故事讲的是陈世美离开家乡荆州，远赴汴梁赶考，家中留下老父老母和一双儿女，全靠妻子秦香莲一人来抚养。一晃三年过去了，陈世美杳无音讯。荆州地区连年旱灾，两位老人经不住饥饿双双去世。秦香莲掩埋了两位老人家的尸骨，领着一双儿女，直奔汴梁，寻找她的丈夫陈世美。殊不知陈世美已经高中状元，并且娶公主为妻，不承认秦香莲是他的发妻。

    秦香莲在京城历经波折，终于把状告到了前任宰相王延龄那里。王延龄听了秦香莲的经历以后，就决定借陈世美做寿之机戳穿陈世美。

    到了驸马府，寒暄之后，王延龄借故把秦香莲叫到府中唱曲。陈世美一看来的是秦香莲，便吩咐左右把这个妇人轰出去，王延龄不依。

    秦香莲轻轻地拨弄琴弦，唱了一个引子：“夫在东来妻在西，劳燕分飞两别离；深闺只见新人笑，因何不听旧人啼？” 陈世美心想，这个秦香莲，她还不死心，是不是想用这个曲子来打动我呀？王延龄一面听，一面絮絮叨叨，颇有感慨地说道：“这夫妻两个，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夫妻不是夫妻，儿女不是儿女……”陈世美想把话叉过去，提醒王延龄说：“丞相，您的酒凉了！” 王延龄说：“不要紧不要紧！……这后面两句实在妙，一个是新人笑，一个是旧人啼。”接着长叹一声，“老夫我好恨哪！”陈世美问：“您恨什么呀？”王延龄说：“我恨的是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呀！”一句话像是戳了陈世美的心窝了，陈世美又要把话叉开，提醒王延龄说：“丞相，您的菜也要凉了！”王延龄想进一步刺他一下，说：“这没有什么关系，有道是凉在口内，热在心中，你说是不是呀？”陈世美只好敷衍道：“是……”王延龄转头对秦香莲说：“我们说我们的，你还是唱你的。”

    秦香莲接着唱道：“分别时一句话牢记心上，夫作高官决不能抛弃糟糠。” 她越唱越接近主题，“遭不幸荆州地干旱三载草不长，可怜家无半点粮，叹公婆思儿把命丧，我撮土为坟安葬了官人的爹和娘。”王延龄又开始评论起来：“你看这个媳妇可真是贤惠呀，丈夫不在家，公婆死了，日子再难，她也把公婆的后事料理得很周到！”陈世美说：“村歌野调，您怎么当真了？”王延龄说：“你怎么知道她说的不是真话？”陈世美一时语塞，干笑了几声。

    只听得秦香莲接着唱道：“千里迢迢乞讨京都上，一双儿女受尽了奔波与风霜。打听得儿夫中皇榜，实指望夫妻骨肉同欢畅，谁知他贪图富贵把前情忘。狠心的夫哇，忍叫骨肉漂泊异乡……” 王延龄听到这里，问她道：“你唱的是哪一家的事？”秦香莲说：“我唱的就是我自己的遭遇。”王延龄接着问：“你叫什么名字？”秦香莲回答：“我叫秦香莲。”王延龄又问：“你丈夫叫什么名字？”秦香莲回答：“他叫陈世美。” 话音一落，驸马府的内侍便大喝一声：“大胆！驸马爷的名字也是你叫的？难道你就不怕掉了脑袋吗？”王延龄怒道：“世间同名同姓的多得很呢，她的丈夫叫陈世美与你家的驸马有什么相干？你可真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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