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说“不”

    getting to no

    这种情况最终出现了：我到了很少说“不”的年龄。“不”在我这里已经“生锈”，变得微不足道。我总想迎合他人而忘了说“不”，因此我的“不”一直受到压抑，我没有说它已彻底没用，但它确实作用不大。有时我的“不”也反驳说：“我真的不同意你的说法，应该说是相对而言。”

    一般来说，如果你的生活中没有发生什么糟糕的事情，你不会在一夜之间就丢掉你的“不”。你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妥协之后，逐渐失去它的。有一天早晨，你醒来时突然发现你的“不”已经消失。更糟糕的是，没有明确的“不”，你也就没有“是”了——一个完整的、发自内心的你自己的“是”。

    几年前，我注意到我的“不”试图回来。在一些很小的事情上，或一些不起眼的时候，我的“不”会不时地露一下头，就像蒸汽要冲开压住它的盖子一样。请不要误解我，我曾明确的对一个雇主说，我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和不做什么；我曾多次同丈夫进行热烈的但并非愉快的讨论；我曾辞退粉刷房屋的油漆工。但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还没有完全认识到我正在找回我丢失的“不”。

    最后还是我的两只狗鲁弗斯和萨西促使我最终找回了我的“不”。萨西漂亮迷人，而鲁弗斯更像主人的“保护神”，它总是没完没了地抖动那一身蓬松的毛发。

    鲁弗斯还很有社交能力。当我们一起外出散步时，它会同遇见的每一个人打招呼。如果那些人很忙，它会停下来，用真诚的眼神看着他们，直到那些人也看到它并给它回礼。我得承认我更喜欢鲁弗斯。

    有一天，准备欺负鲁弗斯的两只德国牧羊犬最终可能认识到它们选错了对象。那天发生的事情迄今想来都有些不可思议。当我像往常一样带着鲁弗斯和萨西在社区里散步的时候，两只个头很大的德国牧羊犬从一个洞开的大门冲出来，向我们咆哮而来，露出它们尖利的牙齿，它们的目标是鲁弗斯。

    我特别喜欢动作片中的那些武打场面，尤其是在慢镜头中，那些动作看上去是那么过瘾。当时，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我在小狗们的眼睛里看到了类似的画面，但我并不感到兴奋。因为鲁弗斯在那两只大狗面前显得那样小，对付它们俩肯定很难。就在那两只大狗突然从门里冲出来的时候，我的“不”就从心中喷涌而出，的确如此！从我嘴里发出了像狮子一样的吼叫：“不！不！你们不能过来。不！你们不能伤害鲁弗斯。不！你们滚开。不！我要掐断你们的脖子！”我使出浑身的力气叫喊着“不”，我的“不”就像气球一样在我身体内部不断地膨胀，最后爆裂。那一瞬间，我那微不足道的“不”，留存在记忆深处的“不”都完整地呈现出来。

    那两只大狗终于被我的气势吓住了，它们没有冲过来，在街道那边停下，尾巴和头都耷拉下来，一副可怜的样子。它们回到主人身边，那位主人看来也惊呆了。他打开门可能只是想让他的狗出来遛遛，根本没想到会在门后看到这惊人的一幕。

    他回过神来对我喊道：“给你讨厌的狗套上绳子吧！如果你拉着它们，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也大声反击道：“是你的恶狗挑衅，又不是我的狗冲过街道。是你的狗要欺负我的狗！”

    寂静，只听到狗和人的喘息声。没有人动，只有我的心在剧烈跳动。我将手放在鲁弗斯的额头上，使它安静下来。那人牵着他的两只牧羊犬，也准备偃旗息鼓。

    他说：“对不起，夫人，我只是不喜欢刚才发生的这种事。”

    突然，我对他也感到一丝歉意，于是说道：“如果我让你感到难堪，我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你的狗要过来干什么？”

    他说：“它们离开了我。它们……我们……都需要沟通。”

    我说：“好吧，你想走在我们前面吗？”

    他说：“不，不用了。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你先走吧。”

    我用了很长时间才平静下来，大约有45分钟吧。鲁弗斯和萨西一直在不停地看我。它们看来很高兴我能保护它们。它们终于有了一个会说“不”的主人。我知道这件事听上去可能有些荒唐，但我敢保证鲁弗斯和萨西肯定为我感到骄傲。

    至于我，找回了珍贵的“不”，我也很高兴。

    作者：苏茜·特罗科罗

    （susie troccolo）

    曾拥有一家高科技业咨询公司，不过最近她已经转行，开始了一种新生活。每周有两天她在家里办公，两天在她的有机蔬菜种植园，一天同孩子们一起做志愿者。为了记录变老的愉悦心情和变化，她刚刚写完一本书，名为《越来越小的故事》，送给她的家人和朋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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