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 第22章-第32章
第二十二章镜子的里面有什么?
胖子不敢对那面镜子做什么,只得按照原路返回。然而,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顺利,他一路往回走了几个小时,都没有找到出口。
那条本来非常安稳的隧道,如今怎么走也走不完,无论他怎么跑。怎么大吼,他面前永远是一条黝黑的隧道。
当时他的感觉是。这条隧道是有生命的,它可以任意改变形态来戏弄隧道里的人,可能是他们的行为最终触怒了这条隧道,隧道要用这种方式让他在绝望中死去。
直到几手要跑到绝望的时候,胖子忽然就看到了一个救黾。他看到隧道前方的石壁上,出现了那个自己炸出来的深坑。
他记得这个深坑的位置,其实应该在隧道的人口端。隧道是斜插人山体的,而这段山壁的岩石并不坚硬。
此时胖子发挥出了他的狠劲,他把自己身上所有的炸药分成了十份。想要硬生生地炸出一条路来。他往里炸了六七米的深度,虽然没有炸出通路来,却在岩石中炸出了一个人的影子。
他想起我们当时在洞里的经历,直接砸破了外面的石皮,把石中人狠狠地砸死,然后挤人了石中人活动的缝隙中,一路犴爬,一直在里面爬了好几天,竞然找到了出来的路。但是他没有想到,出口竞然那么小,他挤不出来,只得在那个地方等着,等了四天,我们才出现。
我听完胖子的叙述,有点找不到北,而且,我从心底里有一种极端不舒服的感觉。
那是一种寒意,极度的寒意。
我深深地知道这种寒意从哪儿来。胖子的整体叙述,包括所有的细节都让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其实不仅是似曾相识,甚至是倒背如流。
胖子在这个山洞里的所有经历,和三叔在海底墓穴中的经历太像了,简直是一模一样。
当年三叔在海底,也进人到了一个非常诡异的境地里,之后他睡了一觉起来,发现所有的人都消失不见了,而且他身处的地方都变了。他也是发现了奇怪的现象,然后再自己一个人脱离了那个地方。
我心中有一些慌乱,因为我有点理不清楚这些头绪,但是有一点我几乎是肯定了一一不管是在海底墓穴里,在云顶天宫之中,还是在这里,“陷阱”的风格都十分相似。
按照之前的调査。这些技术几乎都是源自于鬼手神匠汪藏海这个人。
当年的汪藏海先是修缮了云顶天宫,然后又给自己修建了海底古墓,最后,几乎相同的技术又在这里出现了。
我心里有很多细碎的判断我不知道汪藏海是不是这些技术的源头。如果是,这个人真的是太厉害了。但同时也有可能他本身是一个非常有天赋的工匠,他在帮东夏人修缮皇陵的时候。学会了当年那座地下皇陵里的很多结构设计,然后将其用在了自己古墓的修建上。汪藏海不可能活到现在,他的技术是传给了张家族人,还是传给了样式雷?
从地理上来说,张家族人相传是东北那边的神秘族群。和云顶天宫的地理位置很近,而样式雷家族是位于了东,和西沙的地理位置相近。
这有两种可能性。第一种是,当年汪藏海在东夏活动的时候,由于一个偶然的契机,留下了或者流传出了这些技术。另一种可能性是,这些技术是当年汪藏海在修建海底古墓的巨大宝船时,流传到了沿海的淌民手里。
我更倾向于第一种,张家族人在张家古楼附近使用这些技术,显然和整个背景体系更契合一些。关于样式雷,到现在我们所有的线索也只不过是他们设计了这个张家古楼,我们只发现了大量的建筑阁样,并没有发现任何的机关图样,这一点很能说明问题。
如果不回到当初的那一刻。谁也无法得知历史的真相。
我又想到了闷油瓶对于机关的极端了解,心中有各种奇怪的联想胖子说到这里,我已经有了一种非常确定的直觉一这里的机关结构一定是巨大而整体的,这也是闷油瓶没有发现机关的原因。同样,在当年的海底墓穴中,整个房间整体移动,闷油瓶也没有发现。
但我几乎可以确定,以闷油瓶的智商。即使他感觉不到背后的机关运作,也应该能根据海底墓里的经验猜到大概的情况。
但是他当时为什么不说呢?
他一直有他自己的。的,这就是关键我觉得他甚至完全能够猜到机关运作的大概机理,他提出去外面的洞穴中寻找,就是因为当时他看到洞穴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破解的方法。
而他是一个不会对人见死不救的人,他一定回来救了所有人,把他们带人到了古楼之中。但是,他唯独没有把胖子带走,而是把胖子送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这是什么用意呢?
他把胖子送到了一个能看到他的地方,这样胖子能知道他们还活着。这是为了让胖子来传达这个信息吗?
没有理由啊。胖子传达这个信息出来,我们就一定会更加枳极地救他。但如果是这样,闷油瓶应该不会那么“二”,他至少应该留下清晰的文字信息。
我想不通。这些信息给我的感觉,像是纯粹为了不让胖子进古楼。这种感觉相当不妙。闷油瓶不让胖子进古楼的唯一可能性应该就是,他明确地知道这是一次有去无回的旅程。而以闷油瓶这样的身手和魄力,他认定的有去无回,基本上就真的是绝无一点转机了。
闷油瓶认为他们死定了。
但是霍老太和其他人都被带进去了,难道闷油瓶认为霍老太和她手下可以死吗?他和霍老太有很多我不知道的往事,九十多岁的老太婆还到这里来折腾,看来他们各自的间题,已经大到必须解决,而且是即使会死人也无所谓的地步了。
第二十三章准备出发
当晚吃饭时,秀秀就问我怎么办。我心说其实我没有打箅,潘子之前早就帮我打算好了。如今我只是示意了一下,皮包便开始全力准备,潘子之前肯定也已经安排过。
虽说我是三爷,但还远远没到潘子他们能放心让我自己做决定的地步。
不管这里面有多少风险,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死我也认了。如今只有再下去了。按照胖子的说法,潘子和小花那边开始不会有太大问题,就看他们是否能回到那条隧道,只要能出来,一切都没问题,但是如果被闲入那个毒气洞……
胖子当晚已经能走动了,我再去帐篷里看他时,他正看着行己的肚子啧啧霞骂娘我对他道:“这一次我们要能成功,你的肚子居功至伟,我给你的肚子发个锦旗,上写‘天下第一肚’。”
胖子道:“三爷,您可别扯这些风凉话。这一肚子疤,老子以后泡妞都麻烦,妞儿躺我肚子上硌得慌,我得去找家文身店给它整整。你说我文个象棋棋盘怎么样?以后双飞的时候,妞儿能在我肚子上下棋。”
“我觉得你直接涂黑算了,然后打几个钻石的肚钉,就说文了个夜空,这样比较有诗意。”我道。
“好主意,还是三爷有文化,胖子我书读的少,就是吃亏。”胖子说道,便看了看帐篷外面,“我的事儿,你们没人告诉那丫头吧?”“没说你还要下去。她知道你回来了,很开心。不过告诉她又如何,她又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你就别自作多情了。你比我小不了几岁,老牛吃嫩草也要有个限度:”
外面传来云彩的声音,胖子摸了把脸上的胡楂,偷偷看了一眼就道:“老子连别人祖坟都敢挖,小妞不敢泡?我告诉你,老子这一次还真准备真爱了,谁也别拦,没人比我能给她幸福。”
“你能给她什么幸福?”我失笑道,“以后熬猪油不用去菜市场吗?”
“老子有臂弯啊。”胖子道。
我听胖子这么说,再回想起自己的种种,心中极度郁闷。他似乎完全认不出我,我也没想好是否现在就暴露身份,因为毕竟我心里对于整个局势是没有底的,不知道暴露了会不会带来什么我想不到的变故。
于是我不和他扯淡,就问道:“你身体恢复了没有?”
“不就十几天没睡吗?”胖子道,“睡一觉早就没事了。我是壮年才俊,和你们一样,是吃过苦的,受点累不算什么。而且你们没我也不行,所以如果你要劝我留下,还是省了,我在这里待着,非急死不可,你知道我的脾气。”
我点头,他道:“里面那东西倒不足为惧,但是那楼太他妈邪门了。不怕慢,就怕冒进,东西能带多少就带多少,我们上一次就是吃了轻装的亏。”
这话他已经说过一遍了,我点头,他又指了指另一边裘德营地的方向,让我靠近点。我靠过去,他对我耳语道:“三爷,你把那叫皮包的小子叫过来,我们得从鬼佬那边搞几把枪来,得要他帮忙。”
我道:“我觉得,尽试不要去和他们发生关系,这批人都是亡命之徒。”
“能有我们亡命吗?”胖子呸了一口,“这话肯定是小花那小子说的。三爷,您可别听那小子的,那小子是文帮唱戏的,当然不喜次打打杀杀。你们传统家族有手艺,胆子大,我可不是。我和你说,没枪就罢了,要是有枪,老子就是卖屁股也得去弄几把,那叫信心百倍。”
我知道胖子很多想法基本上都是对的,就问他道:“你准备怎么办?”
胖子穿上衣服,抹了把脸就道:“您别管,把那人叫过来给我指挥就行了。”
我再次看到胖子时。他已经在擦枪了,皮包鼻青脸肿地在那里数子弹,一边数一边还有点哽咽。我心说,我靠,胖子到底干了什么,但是也不敢多问,估计皮包是被胖子的什么损招忽悠了。
弄来的枪是我叫不出名字的,胖子说这是乌兹,是一种微型冲锋枪,人送绰号“小叮当”。
我拿来掂量了一下,非常重。这枪我见过,就是《真实的谎言》里瞄瓦辛格老婆用的那种。我问道:“为什么叫小叮当?”
因为这枪打起来,枪口跳得很厉害,就像小叮当一样!”
我心说,小叮当什么时候跳得很厉害了?一想,胖子和我们生活的年代不同,我记忆里似乎有一部很老的国产木偶片叫做《小叮》,那里面的木偶确实老是跳。不过如此说来,这外号应该是胖子本人取的了。
擦完枪,胖子把子弹压进弹匣就道:“我真没想到他们能搞到这东西,现在的黑市还真他娘的靠谱:这东西他娘的最适合近身战,特别适合在狭小的空间里使用,杀伤力很大,就是没搞到多少子弹”“就一把?”我道。他立即甩给我一个东西,我接过来一看,是一把很奇怪的。好像被加工过的手枪。
“伯莱塔,意大利枪。”胖子道,“不过好像被他们加工过了,轻了很多。如何?三爷若不嫌弃,也拿一把防身?”
我看胖子的表情有些似笑非笑,好像有什么事情隐瞒,心中不免有些奇怪。不过我是三爷,没法像吴邪那样直接逼他说出来,只得作罢。我掂量了一下枪,果然很轻。胖子甩给我一条毛巾,让我包上:“装起来,别让人看到,他们正找呢。”
我用毛巾包住枪。几年前刚看到枪我还很惊讶,现在看到就好像见到老朋友一样。我揣好了枪,胖子就咔嚓一声拉上了枪栓,然后再解开,也把枪塞进了自己的包里,道:“这下老子晚上能睡个安稳觉了。”然后将这个包抱在了手里,亲了一口。
我看着胖子的眼睛,越发发现他说这话时,眼中很严肃,不由得心中一沉。他那种“有所隐瞒”的态度和决绝的眼神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我只希望他所隐瞒的消息和以前那些一样不靠谱和无伤大雅我还想和他聊点别的,特别是聊一下他在隧道中经历的细节,忽然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从帐篷外传了过来,好像是什么东西爆炸了。胖子比我反应快,立即要出去,四周的人全听见了,都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就听一连串枪声从裘德考的荇地方向传了过来。我看向胖子:“你干的?”
“当然不是,胖爷偷枪又不偷袭。”
“走,去看看!”皮包好动,已经冲了出去。
我看着那边情况不对,打手势让其他人收拾东西,把需要的东西
全部往丛林里撤,然后毛腰和胖子一起往那边摸去。
还没走到那边,就感觉那里几乎是打仗一样,到处是枪声,黑夜中子弹的曳光就和战场上一样。
“什么情况?”胖子骂道,“不会是解放军围剿吧。”
皮包道:“胖哥,你看,子弹不是对射,只有射击,没有还击,都是毫无目的的:”
“不是毫无目的。”胖子道,“胖爷我十岁就摸枪,连这还看不清楚?这些枪都在短打,那边有东西在袭击他们。”
“什么东西?”
“不知道,是从湖里来的。”我说道,指了指树上,那树上有一个狙击手。现在所有的子弹都往湖里打,一秒一发。
胖子拉上枪栓,就往湖边靠去,我跟丫过去。极目眺望,前方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这时候,我们身后自己的营地里,忽然也传来了惊叫的声音。
我们立即回身,三步并作一步,一下就看到从我们营地边的湖水里,浮出了好几只猞猁,猛地就往岸上扑过来。
胖子抬头就是一梭子,直接把一只打回湖里。
我冲过去,从簿火中抽出一根柴火,往哑姐和秀秀两人惊叫的地方甩过去。
一只猞猁被柴火逼退,我靠过去,看着它们的耳朵,发现那竞然是上回来的时候攻击过我们的猞猁。胖子用“小叮当”显然很顺手,两了打飞掉两只。这种枪在这种战斗中真的是杀手利器。
秀秀和哑姐吓得够戗,两个人互相勾着。我把她们揽到身后,胖子和皮包也围了过来。转瞬之间,水里又冲出来两三只,胖子喊了一声':“三角防御!”
我不懂是什么意思,只是压住哑姐,反手朝一只连开了三枪。那货的敏捷我早就领教过了,在它的腾挪中一枪也没打中,三枪之后,它几乎就到了我的面前。我此时倒也真的不惧,多年的锻炼没让我抢法长进,心志倒是麻木了不少,便用手去挡。
刹那间,我身后一空,却见哑姐已经挡到了我的前面。我心中一惊,心说不用这么狗血吧,好在身边的胖子一下抓起我的手,从下往上一甩,大叫道:“打!”
我的子弹从哑姐的腋下打出,几乎就在猞猁咬中她脖子的前一刻击中了它,猞猁直接翻了出去,落地就往林子里跑。
我抬手要射,胖子一下按住我的扳机:“三爷,阿弥陀佛。”刚说完,忽然林子里一声巨响,火光冲天,不知道什么东西爆炸了。
第二十四章神秘物体的偷袭
那爆炸场景极其恐怖,一朵很大的火红云喷向夜空,爆炸的火焰很高,很多东西直接被抛到了空中,带着火星落到四周。
“是汽油,发电机被炸掉了。”胖子道,“这下他们惨了。”
“怎么会爆炸?”皮包拿着铁锹,“这些大猫不可能把发电机咬到爆炸啊:”
话音刚落,那边又是一下爆炸,这一次的声势略小,但还是把鬼佳炸得人仰马翻:
胖子脸色苍白,一下看向另一个方向,那是鬼佬营地左边的森林:“不对,**,刚才那是一”
“那是什么?”
“不可能啊,那是迫击炮的声音。”胖子道。
“迫击炮?”我惊讶道,“有人在用迫击炮轰他们?”难道真的足有军队来了?不可能啊,即使是一支武聱部队,对付我们这些人也只需要用枪就行了,用迫击炮未免太看得起我们了。
胖子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还直起耳朵去听,希望能听到下一声动静。
我看向裘德考那边,那里没有再发生爆炸。另一边的攻击似乎也结束了,除了爆炸的火坑,其他地方一片寂静,似乎全部被炸死了。
胖子听着,忽然就骂了起来。转头看身后的篝火,大吼:“皮包,把篝火灭了!”
还未说完,黑暗中的林子里冒了一小点火光,随猗一声小炮声响,胖子立即大吼:“趴地上!”
我拉着哑姐和秀秀一把趴到河滩上,身后就爆炸了。我的耳朵嗡的一声,身体被震起来好几尺,一股滚烫的气流直接从我的脚底裹上来。整个石滩被炸得像下雨一样落满了碎石头。
等石头全部落完了,胖子大骂了一声“***”,回头一看,我们的篝火被炸没了,四周只有零星的炭火。
“游击队的打法,先用野兽把人赶到篝火边上,然后用迫击炮精确打击篝火。”胖子道。
“你连这个都懂。”我问道。
胖子道:“三爷,你不会分析嘛:你怎么变得和你侄子一样,这战术用眼睛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心中暗骂,他就继续道:“不过对方只有一个人。”
“何以见得?”秀秀一脸灰地问。
“我们还活着,就足够说明这一点。这种战术,如果有人在迫击炮开炮前狙击我们,我们就死定了。这个人是个高手,对距离感有极强的直觉。这几炮打得天衣无缝,我们千万不能露头,否则还得挨炮,”
“那就摸黑过去。”皮包道。我摇头:“鬼佬那边肯定和我们情况一样,他们也会摸黑过去,如果两方遇上肯定会有误伤,现在只能
静观其变。”
刚说完,前方的林子里,忽然又是一道火光和一阵闷炮声。
我们所有人都条件反射地低头,我心说,我靠。还要炸哪甩,就听到空中轻微的呼啸声,炮弹竞然是朝我们这个方'向过来了。
难道同样的位置他还要补一炮?我心中大骂:这一下爆炸却不是在我们身边,而是在离我们大概几百米外的森林里。
隔得还远,冲击不强烈,但是那边立即就烧了起来。
我和胖子看向那边,胖子就问我:“那里有什么?”
我看着,几乎是一瞬间,又是一发迫击炮打了过去,落在了同一个地方。
我立即知道对方在攻击什么地方。我们完蛋了!
“裂缝!”我大叫,“他在炸那条裂缝!”
“哪条?”
“把你拉出来的那条!”我大骂着冲过去,被灌木绊着脚,一口气冲到林子里。来到山体边上,就知道彻底完蛋了。那边整个山坡都被炸塌了,裂缝已经被埋在了下面。守在裂缝边上的人凶多吉少。很可能被压在了下面,而小花和潘子恐怕再也不可能从这个口子出来了。
我冲上前,尝试着太搬动那些碎石,随后而来的胖子一把把我拉回来,几乎是同时,又是一发炮弹落到了山崖上,炸出满天书包大的碎石雨。
在火光中,我看到远处的山脊上站着一个人。
我看不到那个人的样子。但是认出了那个影子,他没有肩膀
皮包和胖子要上前去围剿,我拦住了他们,那个影子迅速转身,消失在了林子里。
这一晚的袭击,所有人都损失惨重,我眼睁睁看着几十发炮弹准
确地落在山崖上,把整条裂缝完全摧毁。
这些炮弹都不是从同一个方向发射的,显然打炮的人一直在移动。但是他对这里太熟悉了,这么黑的夜晚,他都能准确地从各个地方打出炮弹,击中那条裂缝。
我把我在巴乃对于那个没有肩膀的怪人的想法和盘托出,胖子并不感兴趣他看着自己的肚子,简直愤怒难当。
一开始我只是隐隐觉得他就是放火的人,如今看来是坐实了。他一定知道很多内幕,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一定得想办法抓住他
天亮之后,我们整顿了一下自己的营地。接着我派了几人摸去裘德考的营地看情况,从而了解到他们比我们更惨一一死了七个,大部分还都是被自己人乱射射死的,伤的人不计其数,几乎所有人都带着伤。
猞猁是从湖面摸过来的,我们和裘德考的岗哨都设在靠林子的地方,没有想到它会从湖面上偷袭,之后竟然还有如此诡谲的重武器攻击,自然谁都好不了。
这些猞猁似乎是被训练过的,攻击我们的人竟然能够控制这些动物的举动。这些我们都没法去深人思考了。让我崩溃的是,那条缝隙竟然被堵住了,不要说救人,小花和潘子都回不来了。
怎么办?我满脑子都是这个问题。所有人都看着我,我必须给出一个答案来,否则我只能说:我们各回各家吧。
不能回家!我拿回一个胖子,失去一个潘子、一个小花,这交易不合算,我还是亏本的。
胖子非常沮丧,因为他刻在肚子上的路线图一下失去了所有的价值。我们坐在石头上,默默地吃着还有火药味的食物。秀秀道:“三爷,你得拿个主意。”
我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只有唯一一个选择了,便对他们道:“计划不变,但是我们现在只能换条路走。这里的缝隙四通八达,也许我
们能找到其他入口。”
胖子摇头:“不可能,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回原来的路口,重新去走走那不可思议的走廊。”
只能去原来的路口了,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比在这里挖石头要节约时间。
第二十五章没有选择
胖子又去裘德考的营地顺了两支步枪过来,我也不琢磨了,他带路,我们大家立即出发。
从山上翻过去,要比从地下下去耗时很多。好在胖子走过一遍。知道很多门道。他一路带队,几乎连话都不讲,我甚至没有机会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胖子,不由得心中更加不安。胖子的这种赶路方式,似乎表明他心中非常焦急,但在他和我叙述整个过程时,并不显得有多着急。椎道他真的有什么隐瞒我了?
我不敢问,只得一路闷头前进。翮过湖对面的山脊,就是我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胖子带我们往山下走去,说是有近路。我们翻山而下,下到山谷,胖子往山谷的草丛里一跳。人一下竟然被草吞没了。
我没想到这草竞然这么茂密,觉得不可能,也学胖子一跳,一下子穿草而过,打着滚翻了下去一下面竞然是一条暗道。
“小哥发现的,牛逼吧。这是一条古暗道,在山谷的上头用巨。木架出了一条木道,年代太久了,都被草盖住了。本来在上面走更方便。但是草太茂密了。下面的草照不到阳光,长势没那么好,比较好走,而且比较平坦。尽头就是人口附近。”
阳光从上面的一些缝隙照下来,里面并不算暗,能看到地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碎石。说好走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总比挂在悬崖峭壁上好:
“从这里往里走十几里。我做了记号,再上去,就离人口处那棵大树不远了。”胖子道,“再往前很潮湿,我们不如在这里休息,休息完之后,到入口之前我们就不停了。”
所有人纷纷坐下,胖子对我挤了挤眼脐:“三爷,借一步说话。”我跟胖子往里头走了一段,来到一块大石头横卧的地方,两个人翻过去,他就蹲了下来。
我不知道他要干吗,也跟普蹲下。他一下就来扯我的脸,扯了几下,疼得我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干吗?”我骂道。
“天真,你原来的脸挺好看啊,何必整得和你那:叔一样,”胖子轻声道。
我一惊:“你怎么看出来的?”
“就你那矬样,别人看不出来我还狩不出来?”胖子道,“你以为你和我说话的时候我真迷糊?老子心如闪电,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亊了。”
’“那你不早说,我都找不到机会和你说。”我道,接苕我就把小花的计划和他说了一下。
“我靠,你不和我说,我又不知道你什么计划,当然不敢不配合你而且你不知道,你那医生对你三叔有意思吧?照顾我的时候简直把我当树洞了,没梦就对看我说,老子在那里半睡半醒,被她烦
死了。”胖子看了看那边,“你知道她说的是啥吗?太他娘肉麻了,老子算是酸溜溜界的翘铯了,可她对你那三叔的爱恋,把我牙都酸没了。要不是我真的太累了。听着还能睡着,我非先掐死她不可。她说了,她觉得你变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只能先这么着。”
我听着心头一下有点放松,刚想说话,他就摆手让我别说了:“多说无益,你知道我知道你是谁就行了。我问你一件事情,你得回答我。”
“什么?”
“那个花儿爷,你信得过吗?”
我心说他问这个干什么,便点头:“他帮我很多,我觉得他信得过。”
“你查过他的底细吗?他真是你发小吗?”
“这我肯定,怎么了?”
“你见过老九门的老照片吗?”
我摇头,这事我还真不知道,便道:“你直说,你直说到底有什么蹊跷?”胖子顿了顿,才道:“没事,也许我多疑了。我就是觉得这人给你出这种主意,不太可靠。”
我看胖子的样子不像说谎,就道:“但是当时确实也没有办法,否则我也不可能来救你。”
“有些闲难,未必像别人说的那么难:”胖子道,随即摆手,“不过还是要谢谢他,此事当我没问过。我们没工夫考虑太多了,先把事情整利索再说吧”
我想起我自己的担忧,就问道:“闷油瓶他们的情况,你没骗我吧?我总觉得你没说实话。”
胖子拍了拍我道:“胖爷我要害你早害了,何必等到今天。”这倒是真话,不过胖子骗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道:“你不害我,不代表你不会耍诈。”
“天真,你不懂”胖子指了指身后,“你信任所有人。见人就掏心掏肺,我和你不一样,这后面的人,我一个也不信任,”
“这和信任不信任有什么关系?”
“大有关系。”胖子说道。“我在那镜子里看到的东西,可比和你们说的多得多。但是这些我现在没法讲:你得找机会和我独处时间长点儿。”
我看了释身后,就发现皮包和哑姐都看着这边,似乎有些好奇。“看到没?”胖子道,“这里的人谁都不信任谁,都看着对方呢。”我被胖子说得不舒服起来,胖子继续道:“本来我还不想拆穿你,不过,咱们走的是这条路。不是爬裂缝。我必须提解你,从进人这座山开始,发生任何事情你都不要奇怪。”
“会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吗?”
“这里可能会发生任何事情。”胖子正色道,“这座张家古楼的妖气影响很很多东西,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奇怪:”
第二十六章不能认为奇怪的事
胖子说完就起身走了回去,一边走还一边嘀咕什么,显得和我谈得不愉快的样子,我只得配合地做一些无奈的表情。一路回去,就见他们在聊天,秀秀等我坐下,就轻声问我胖子和我聊什么。我道稍后说,现在不方便,把她打发了过去。
坐下来后,我心里有底。便放松了不少。想着刚才胖子的几个问题,我还是感觉有些异样,但怎么想都觉得胖子不像在骗人。
不是说胖子不善于骗人,而是我对于谎言很敏感。很多时候三叔骗我,我其实都能感觉到,但是每次我都会理性地判断这是自己多疑。但是这一次,却是我的第六感觉得胖子不是说谎。
我想起胖子之前的表现。决定不去想那么多了。胖子说得对,他要害我,早就害了。
只是皮包的眼神也有些怪,问我道:“你们干什么去了?”
“看看前面的情况。”我就道
“看得那么神神秘秘,三爷,有亊您可不能瞒着我们。”皮包埋怨道。我一看这情况就立即给秀秀打了个眼色。想让她岔开话题。我问秀秀道:“你们聊什么呢?”
秀秀知道我的用意,立即就道:“我们在聊老九门的事。听说军队在长沙的时候。部队里什么地方的人都有。还有各地流窜的难民。
“当时很多京城的达官贵人都能唱几句京戏,所以军队在新中国成立后进京,没有一路花鼓唱到底。陈年旧事都是聊天时说起的,不过幸亏二爷家后来衰畋否则现在这种时代,他们不知道该扮成什么。现在人心疏离,外人防得少了,自己人反而成了心头大患。”皮包似乎有点苒欢秀秀。秀秀一说话,他的注意力就转了过去。秀秀说的是自己的两个哥哥:一路上听秀秀说来,这两个人算是北京的名流公子,却不是特别出色。俩人对于霍老太赏识小花,早就心存不满,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可能从小就一直在积累。我没法插话,便想让她多说点。
胖子坐下,往火里丢上几捆树枝,道:“这种《金粉世家》和《啼笑因缘》里的桥段,老子没什么兴趣,有没有老九门里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风流韵事,拿出来讲讲。听说你们二爷守寡之后颇风流,流连烟花之地,其中有一个相好白得跟瓷器精似的,手上画上青花瓷的花纹,人称‘小青花’,有没有这事儿?”
“小青花现在还在,你要不要去看看现在的养老院,”秀秀道,"画上育花瓷纹,还和青花瓷娃娃一样,就是被打裂了的那种。”
我喝了一口茶就道:“先人故旧,你积点口德吧。旧社会的女人大多身世可怜,这小青花,未必是她愿意当的。”
皮包很不认同,但也不想意接话头了,就对胖子道:“你想听荤我们这种人怎么讲得出来,不如你说几个。”
“胡说,我答应了云彩,如今要做正派的人,你们这么低级趣味,活该都处不到对象。”
先睡了,你们继续‘锵锵三人行’。”
我看了看月亮,这儿的地势太特别了,顶上的横木裆住了大部分月光,只透下一道道暗淡的白光,如果不是头上的一段横木朽坏掉进了深沟内,这里恐怕一丝月光也透不进来
这一条秘沟并不是当年张家古楼的迮造者盖起来的,而是古瑶民在岭南古国时期的遗存。显然,这片深山在很久以前就有很多抻秘的活动,只是不知道古瑶民在山中建这道秘沟的目的是什么,和张家古楼选择这里有没有必然联系。
几个人都想眯一会儿,就都分头靠下。我刚想闭眼,忽然就见胖子一下又坐了起来,去水潭边小便我心说破事儿真多。于是也拿帽子翻下来盖上脸,很快就沉沉睡去,计划在一小时以后醒来,
在这里我已经形成了很精确的生物钟,只要睡前提醒自己只是短暂休息,我一定能准时醒来。果然,过了一会儿我就醒了。我的脸上盖粹帽子,里面散发着洗发水的味道,我和分庆幸在野外还能闻到这种城市里的味道
我吹了口气,心里想着以前去鲁王宫和云顶天宫的那些日子,那时候我都厉于破坏队伍士气的分子,永远要被潘子踢才能醒来如今我却没有赖床的权利,我是三爷了,其他人都秄猗我呢我迅速把帽子一抓,就想翻身起来,这一抓之下,却发现盖在脸上的帽子成了一一团湿漉漉的东西。还很油腻,我一惊,立即拍开那东西坐起来,随即发现不对一篝火照亮的整个区域里。靠近秘沟边缘的部分有水滴落下来我以为是下雨了,但是抬头就发现,水不是从上头滴落的,而是从石头上溅落下来的我正坐在沟边的一块石头旁,四阇的藤接已经被砍完了,水是顺打头的沟壁滴下来的,拍在石头上溅起了水珠,四周好些人都已经被浇醒了了几个人遮着脑袋跑出溅水的区域,嘴里冒出“怎么回事”一类的话,胖子立即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让全部的人闭丫嘴
我们都看着他,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就看他闻了闻被溅满水的身上,我跟着闻了一下我的帽子,一股尿骚味儿立刻让我恶心到了极点。
是尿,有人在我们头顶小便,
“你妈!”皮包轻声骂道,恶心得直吐口水,显然尿呛到嘴里
去了。
胖子继续让我们别说话,所有人都恶心得不知所措。只有胖子迎了上去,开始爬沟边的石头。我不知道他想干吗,也咬牙跟了上去。我抓着藤蟇一直爬到横木底下,一下就听到上头有人说话,还是英语,我立即明白,那是裘德考的队伍。
还是有些尿流了下来,滴在胖子脸上他也不管:他听不懂上面在讲什么,就做了个手势让我听。
我忍住强烈的恶心侧耳去听。上面肯定有不少人,显然他们身在高处,完全没有发现沟下还铺着一层横木,横木下面还有这么隐秘的通道,
但裘德考的人,此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啊我听不清老外们的具体对话,只能对胖子摇头。胖子要了我的手机。要我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这时,我听到了一个中国人的声音,他说了一句:“快出发,没时间休息谁看到新找来的向导去哪儿了?”接着有人翻泽成了英文。
我听得那声音,一愣一这声音很熟悉,想再听几句,上面的人就发出了一片动身的声音。
我和胖子翻下去。胖子吐了几口口水,听声音远去了,才道:“妈的,老外***的火气大,尿骚味儿也太重了。秀秀,快听听他们说的是什么。”
我想到那中国人的声音也被录下来了,马上凑过去,但看秀秀这时完全不理会,只是把衣服解开,到水潭边去洗漱。
“哎呀,丫头。先别洗,那潭子我也尿过,洗了不还一样?”胖
子道。
秀秀和边上也在一起洗的皮包都愣了一下,皮包立即跳起来:“哪个你没尿过?”
“都尿过,昨晚无聊,我每个潭都屎了几下。”胖子道,“先别洗,来听听录音。”
“我不干!”秀秀道,“我宁可死也受不了这味儿。”
我闻着也无比难受。胖子没办法,只好指向远处一个水潭:“那个是干净的。”
我们马上冲过去,把头发和衣服都洗了,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尿味儿淡到闻不出才作罢。
“死人不怕,怕尿?我告诉你们,根据科学研究,尸体腐烂的东西绝对比尿脏尿喝下去是没事的。”胖子道。
秀秀用她的头盔从水潭中兜起一头盔水:“那你喝!”
“喝下去没事,不代表就好喝啊,”胖子说道,“快点弄完,咱们不能被他们赶上。”
秀秀听了录音之后说:“放心吧,他们在上头走山路,根本不可能赶上我们。这一队人一定是在我们到巴乃之前就出发了,已经在山里走了几天,被我们赶上了。”
“他们说新找的向导是怎么回事?”胖子道,“那儿怎么会有向导?”
我摇头,一直想着我刚才听到的那句地方话;那个说话的人是谁?为什么我听着那么熟悉?
胖子吞我有些心思,问我怎么了,我把事情一说,他却没有印象显然适他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秀秀道:“不管怎么说,裘德考在我们来之前又派出了队伍,我听他对三爷的说辞不同,显然他对我们有所隐瞒,”
以裘德考的性格,他之所以继续派出队伍探险,肯定不是乱来,一定是有了新的信息。那个新的向导也许是关键。
“可是,那咱们怎么办?不理他们,继续走吗?”胖子想了想看
向我。
我对于那声音太忌讳了,一种极不好的预感在我心中涌动。我对胖子道:“我们得爬上去看看。”
我和胖子用砍刀劈开腐蚀最严重的一根横木,爬了出去。外面是一片月光。这里没有大树,我顺着斜坡一路缓缓地爬,就听到人的声音顺着风传来。队伍在连夜前进,已经走开了一定的距离。但秀秀说得没错,坡上特别难走,他们没走出多远,还能看到前面的火光。
我和胖子快步追了几步,胖子一把拉住我,进到草丛里对我摇头我看向他指的地方,却见前方的高处有火星点一一有人在那里。“哨兵!不能再跟进了。”胖子说着递给我一架瞄准镜。“你哪儿弄来的?”
“枪上拆下来的。”胖子道。
我拿起来朝前面的队伍看去,看到了一群老外正在灌木上爬坡他们没有用手电,而是用的火把,在没有路的山上,手电太容易迷路了。
这支队伍大概有十五人,老外在我看来都长得一样,我也没法认出是不是岸边的那一批。我移动望远镜,去找那个向导。
很快我就发现了一个中国人,他背对着我,正在和另一个老外聊天我一看到他的背影,就打了一个激灵,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传了过来。
接着。那个人忽然转过头来,往后看了看,他的脸迅速地闪了
一下。
我当时就一愣,接猗整个人便跟打了鸡血一样,浑身毛孔都奄了起来,因为,在当时那一刹那,我忽然搞不清自己是否真的看到了那张脸,
那是我的脸:
我看到了我自己。我看到了一个吴邪。
第二十七章我看到了我自己
我有点不敢相信只己的眼睛。如果不是胖子在身边,我肯定认为自己是在做梦。当我再去仔细看时,那人却已经走远,在人群中找不出来了。
可能是我动作太大了,胖子把我往灌木丛里按了按。我把瞄准镜递给了他,他也抬头去看。
我之前心中感到奇怪,但刚才一刹那的心里发毛之后,现在却感到出奇的平舴。
这不是一般的平静,而是完全无法理解的平静。有一瞬间的恍惚,我想不起自己刚才看到了什么,那情景诡异得似乎不应该被记下来。
这家伙是谁?
一个人,对自己的脸具正丫解多少?这是一个疑问。我们在照镜子的时候,看到的自己的脸,是否是一个完整的印象?那真的是己的脸吗?我还不敢肯定。
我心中很镇定,一直等着胖子的观察结果。胖子看完,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惊讶。他趴下来道:“中国人好像不多,但天黑得实在看不清楚。你到底想干吗?”
“我觉得这队伍中有熟人。”我道,不管是刚才的声音,还是我看到的脸,我都觉得很熟悉。
“你有熟人?胖爷我有熟人也就罢了,你要有熟人这还真有点惊悚。”胖子道,“你家门口卖茶叶蛋的在里面?”
“没丁’夫和你扯皮,你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没?”我轻声问他:他摇头:“这支队伍规模不大,但配置一应俱全,典型的老美作风,什么都靠装备。他们走的方向不对,是往回走的。看来他们是从山里出来的队伍,应该是回营地去,和我们没什么冲突。”
“你确定吗?”我问道,“何以见得?”
“确定。从他们离开的方向,往西走就是一条小溪,顺着小溪一直走,下几个断崖就能到村子里。裘德考在那边设置了绳索,有时间的话,走那条路风景很好。而且你看他们的包裹都已经瘪掉了,补给都没了,肯定是回村子的队伍。裘德考没骗我们,他肯定不会派新的队伍下去了。”
我点点头,心中就开始犹豫了。看来胖子确实没有看到队伍里的“我”,难道是我看错了?还是胖子错过了看到的机会?是不是需要再跟上去确认一下?如果我没看错,那整件事就他娘的开始朝我无法理解的方向发展了。
“天真,你怎么回事?你刚才是不是看到什么了,这样魂不守舍的?”胖子问道。
“你有没有看到……看到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人?”我问他,胖子看了看我:“你是指,和你现在很像,还是和你以前很像?”
“以前。”我把看到的东西和他一说,他皱起了眉头:“天真,
你一路过来有没有磕到脑子?”
我有点怒了:“**,咱们在一起多久了,你还怀疑我的判断力?”
“就是因为和你待久了,才不信任你的判断力,胖爷我又不是没吃过苦头。”胖子说道,“你丫肯定看错了,回去吧。”
我本来有点犹橡,被胖子这么一说,一口气上来,我还非得上去验证验证才肯罢休,正在我们扯皮时,身后忽然有一阵灌木晃动的声音,回头一看,皮包也爬了过来:“三爷,老大,我也来了。”
“你来干什么?”胖子问,“别来添乱,我和你三爷正二人世界呢:”
“我来找你们学习提高的。您不是说要我多跟着您混吗?”皮包说
我问胖子:“这小子什么时候拜你做老大了?”
“人格魅力,”胖子说道,然后扭头对皮包呸了一口,“滚,别多事。这儿的事你学了也没用。”
皮包才道:“其实是秀姐怕你们人手不够,让我上来帮你们的。”胖子看了我一眼,眼神里似乎有什么意思,他想了想对我道:“他来了,我倒是赞成咱们再跟上去看一眼了。”
“为何?多了一个人又没改变什么。”
“三爷,下地您行,要论跟踪,论偷鸡摸狗,胖爷我才是祖宗。我年轻的时候为追一只鸡,爬十几个狗洞都从不带喘气的。在这种林子里要不让人发现,您得听我安排。”
我心说三叔小时候也是一个顽劣之辈,这种亊情未必比你差,不过我确实不行。而且就他这身材还能钻拘洞,他待的那地方狗得有多大?但这种吐槽是吴邪的吐槽,我现在戴着三叔的人皮面具,三叔在小辈面前。在这种场合下不可能这么没心没肺,于是我便忍住没再说话。
胖子说完对皮包道:“你从左边跟上去,小心上面放哨的。”然后转头对我说,“三爷年纪大了,跟看我吧”
我对胖子点头,胖子指了指一个方向,三个人便开始埋头在半人髙的灌木中慢慢地前进。
皮包和我们分开后,我还想再问得清楚一点,胖子这时候却做丫个噤声的动作,拉着我放慢了动作。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用意,但知道胖子的想法总是有意义的。于是我跟着他的节奏。慢慢地缩在后面,就看着皮包慢慢地把我们都落下,跑到了域前头。显然,他自己还没发现我们已被落下了。
“什么来帮忙的,肯定是那臭丫头派来监视我们的。”胖子轻声嘀咕了一句,“也罢,让你看看胖爷我的手段,”
我知道胖子不信任小花他们,此时也不想多纠缠,就没说话。
林子里的灌木非常茂盛,我身上的尿味吸引了很多很小的虫子。一开始我还有点分神,但看着胖子专注的表情,我也被他影响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皮包吸引过去了,和刚才说笑时的表情完全不一样:
同时。我的心中涌起了一阵疑惑。
胖子的表情太认真了,他以往都是浮于表面的认真,而如今,我看看他的眼神,总感觉已经完全不是当年那种插科打诨中偶尔透露出来的认真了。
但刚才在他和我说话的时候,分明没有那么在意。
他的这种表情让我感觉到。他对眼前的事情十分紧张。难道他刚才并不是什么都没有看到,而是看到了一些东西,却装成没看到的样子?他这样做。是为了不让我担心?
不可能啊,胖子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性格的人?他看到我紧张应该很开心才对。
我们跟着皮包前行,足足跟了十分钟,此时我们已经被落下了十几米远。胖子还是保持着那种表情,但始终不肯跟上去。
我终于忍不住了,问胖子:“你到底想干什么?再这么跟下去我们就跟丢了,什么都看不见了。”
胖子立即嘘了一声,把我拉近才道:“跟不是目的,看淸楚才是目的。”
我轻声道:“离这么远能看得清楚?”
胖子刚想说话,忽听前边一声警告的哨音刺耳地响了起来。
皮包忽然不动了,接着,树上忽然枪响了,一道火光打向皮包所在的位置我和胖子立即抬头,看到前面队伍的方向一阵骚动,所有人的手电全都转了回来,照向皮包的方向。胖子朝我点了点头:“好了,现在人全都转回来了,咱们能看个清楚了。”
我心说,我靠,你是拿他当饵啊我立即拿起瞄准镜看,看到在远处的一棵树上,有一道光直直地射下,在草丛里来回移动,那是树上哨兵的激光瞄准器不论皮包怎么在草丛里跑动,这激光点都死死地咬在他身上,看样子确实是个高手。
“这小子打洞还行,就是奴性太重,不会自己观察情况。而且大场面的经验不够。这一次裘德考带来的哨兵都特别厉害。”胖子说道,“我刚才给皮包指的那个方向,是哨兵的重点盯防方向。”
“你这不是要害死他?”我道。
“不会,老外很环保,枪里都是橡皮子弹,而且轻易不开枪。刚才那一枪是提醒前面的人注意,同时试探皮包,目的是看是人还是野兽如果是真子弹,当时营地被猞猁攻击的时候,他们就不会因为换子弹而耽误了最好的防守时间。”
我看着胖子,想不到他还有这种心思。胖子道:“没见过这样的胖爷吧?”
我摇头:“你他娘的最近有点聪明过头了啊,以前没见你这么精明过。”
胖子道:“老子混江湖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狠过,只是这样过日子没什么意义而已。如今你身边就只有我可以信任了,我不帮你多铕明点,怎么对得起咱俩的关系?”说完他指了指前面,“走!趁着皮包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我们走近点。”
我看着可怜的皮包很快被冲过来的人围住,心中暗叹,但一边胖子已经拉着我迅速靠了过去。
人似乎总是这样,当有了一个焦点的时候,往往会忽视真正的危险。胖子特地选了一条迂回的路线,尽世在手电照不到的地方一点一点地前进。裘德考那边的大部队在往一个地方收拢,皮包又到处跑,我们不用在乎会发出动静,所以在黑暗中前进得非常快。
等胖子拽着我让我停下来的时候,我已经到了非常靠近他们的地方。我抬头的时候还真是吓了一跳,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能够跟得那么近,几乎就在他们边上了。
“就算我们现在走出去,他们也不一定能发现异常。”胖子轻声说道,“好了,找吧,你说的那人在哪里?”
我拿起瞄准镜,在人群中寻找我要看的那个人。手电有一些反光,看起来有些闲难,我一个个地寻找,忽然一个激灵,我看到了那个人。
这一次我有充分的时间来观察。虽然有手电的反光,但我还是浑身冰凉地意识到,我刚才并没有看错。我真的看到了一张和我极度相似的脸。
第二十八章追捕吴邪
看我停顿了下来,胖子问道:“看到了?”
“嗯。十点方向。”我说,“应该没错,这下你应该相信我了”说着我冋头把瞄准镜递给胖子,却发现没有人来接。回头一看,胖子竟然不在那里。
我愣了一下,心说我靠,刚才是胖子把我拽到这个地方的,怎么他忽然没了。
我看了看后面的黑暗,黑暗中没有任何动静,我感到莫名其妙,便喊了一声:“胖子?”。
我努力又看了一阐,确定没有人之后,就用瞄准镜去寻找。但我拿起瞄准镜,就条件反射一般自动往刚才那个人的方向看去。
确实是我自己的脸:我看了两遍,心中惊悚的感觉才慢慢涌上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一下看到,在那个“吴邪”的身后,胖子竞然出现了。
胖子忽然从灌木丛里站了起来。因为这个吴邪在裘徳考队伍的最外沿,谁也没有注意到,就看到胖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下从后面把那个吴邪死死地卡住了。我目瞪口呆之中,胖子已经把他拖人了灌木丛里。
整个过程不过几分钟时间。一下我的瞄准镜里就什么都没了。
我放下瞄准镜,完全无法预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我抓了抓头发,就觉得一阵眩晕。
皮包最后被逮住了,我看春他被人从灌木丛里逼了出来,一脸的沮丧。不过我完全没有心思去担心他,用胖子的话说,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成分还不知道,先让敌人考验他一下。这小子如果那么蠢地把那条通道暴露了,其实也无关要紧,无非是送裘德考一份大礼而已。裘德考缺的不是时间,而是如何进人那条通道,然后再活着出来的方法。
看样子那帮老外也不想对他如何,只是很惊讶这里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人。
我没有去看他的下场,胖子很快就扛着一个人出现在黑暗中,他让我赶快过去:我的头有两个大,我知道他杠着的是什么人,但我不知道接下来的情节会如何发展。
这种感觉非常奇怪。好像是本来不想去捉奸在床,但多事的朋友已经一脚把门踹开了。
想来这一定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转折点,但我没有想到心情竞然是这样的。
我跟着胖子迅速离开了。胖子没有带我回到通道里,而是远远地翮过一个山沟,一路走远,走出去起码有半个小时才停了下来。
我不知道其他人看到这人会怎么样,但至少我们做起事情来会很
不方便,况且胖子并不信任小花那群人。
胖子点起了小小的篝火并用石头压住,对面的小子已经被我们用藤蔓捆得结结实实。
这么近的距离,我仔细地打址他的脸孔。我发现我对自己这张脸的了解程度,其实还不如对其他人的脸那么清楚;即使是这么近距离地看。我也找不出什么破绽来。而且,我现在也没有可以用来对照的东西,不过,在这种篝火下,这张脸看上去还有那么几分小帅。
胖子脸色铁靑地看着这小子,我问胖子:“你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就……”
“当时他站的位置太适合偷袭了,简直就是在“唤胖爷我去偷褒他我没有太多时间考虑,他只要再往前走几步,就没那么容易了,所以我直接拿下。”胖子道,“好在这小子和你一样没什么体力。不过,这么看着还真是像,如果不是我先和你相认,这小子出现肯定会把咱们都害死,现在我都有点开始怀疑了。”
我看着对方,问他道:“你到底是谁?”
对方看着我。没有说话,脸色一片镇定:但我还是发现,他对于我的出现,有一种掩饰得非常好的惊讶。
“你到底是谁?”我又问了一遍,他被了皱眉头,还是没有说话。
我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起来了,虽然这小子长得不错,但那种表情看上去就令人不爽。我从不知道自己有那么一副看上去很欠揍的脸。
难怪之前一迕那么不顺,如果事情顺利了,我同去一定得好好整整脸上的风水。
“你这么问是没用的。”胖子道,“能假扮成这个样子,说明对吴邪很了解,那肯定认识你我,我们问他是谁^他知道自己也暴露了,不会再说什么了,现在要让他吃点苦头才行。你让开,我来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砸烂。”说着胖子就捡起一边的石头,同时伸手想去
撕他的面具。
我知道胖子不是虚张声势,他要做还真做得出来。可对方还是没有反应。一来我不想胖子伤人,毕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来路,二来我觉得我的出现可能是他意想不到的,胖子的威吓不如我有效果,于是我阻止了胖子。我站起来,从边上拿起一块石头,便朝他走了过去。
我肯定不会下手,纯梓是吓唬他,但果然比胖子有效果,这小子立即就把头抬了起来。我走到他面前站住。
“你要是打下去,一定会后悔的。”那小子忽然说道,
他的声音和我的十分相似。
不过此时我一下就听出了破绽。这声音虽然很相似。但他说话的语调还是和我有一些区别。
这就有眉目了。我停住了手:“为什么?”
“因为我确实是你的侄子。”他说道。
我不由得冷笑了一声,这一声冷笑几乎是毫无察觉的条件反射,是发自我内心的冷笑。这是一个人听到一个确定的谎言之后的正常反应。
我不知道这声冷笑在我三叔的脸上是什么效果,不过那人的身子往后缩了一缩,但他的表情还是一脸的木然和镇定。
我心中一动。这家伙的身体和脸反应并不同步,看样子很有可能也戴着一张面具。不过,这一张的手艺似乎不怎么样,不能准确地把脸部动作表现到面具上,也许他真实的脸上已经是一副被我吓得屁滚尿流的表情了。
想到这个我就有一股快感。看来我确实有非常深的自虐情结,我心中自嘲道。说着我把他一脚踢翻在地,他死命地翻身把自己被反绑着的双手压到身下。
“这么想保住自己的手指,就说实话。”胖子在一边道,“你肯定调查过,知道三爷的睥气。”
那人看着我,我从兜里掏出烟点上,也不说话。我知道说话反而会让他有喘息和思考的机会,就继续压上去。
他爬起来一路退到一棵树边,后面就是灌木了,他再也后退不了了,便立即叫道:“我真的是吴邪。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认为我是假的,你们最好拿出证据来。”
我心说证据就是我才是吴邪,胖子上去道:“证据是吧?给你证据”说着,胖子去撕他的脸,撕了半天,竟然没有撕下来。
“奇了,他娘的,这脸好像是真的。”胖子说道。我不懂技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上去撕了几下,发现这张脸竞然和真的一样。
我心中一个激灵,一下就看到胖子用怀疑的表情看着我:“妈的。难道……”
“别乱猜。”我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我们不知道窍门而已,你别乱猜。”
胖子又撕丫几下那个吴邪的脸,瞬间露出彻底怀疑的脸色了。他看着我,手已不由自主地去按自己的枪了。我心中涌起一股极其可怕的感觉,这种不信任感一下让我感到有些窒息。
第二十九章真假难辨
我从来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种场面,从进人这个迷局开始,从来没有出现过同伴不信任我这样的事情。
一路过来,我一直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如今也终于轮到我被怀疑了吗?
不,这绝对不可以,如果我的同伴不再信任我,那我在这个谜闭里所有能够依靠的东西就都没了。我立即对胖子道:“问问题,不要被他蛊惑了。如果你有任何的不信任。问我问题”
胖子看着我。又看着另一个吴邪,我忙说:“让他先问答,真假立现。”
胖子抓着枪的手馒慢就缓了下来,他走到我面前道:“不用,胖爷我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觉,我们继续。”说着他来到那家伙面前。“我问你一个问题,咱们默契一点,要是你回答不出来,你就本本说实话。怎么样?”
那人看春我和胖子。忽然就摇头:“不用了,你们是对的,不用浪费时间了。”
胖子朝我咧嘴一笑。那人忽然又对我道:“你让这个胖子走,我告诉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胖子失笑,??道:“尿仔,胖爷我还以为你能扮成这个样子,一定是个很角色,结果这么快就展了。”
那家伙就笑:“我不是不能忍,我是觉得不值得,因为我是站在三爷这一边的。不过,我只能和三爷说,如果你在,我一定不会说,不信你坷以试试逼供。如果你们把我弄死了,等你们知道了真相,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我看了胖子一眼,胖子还想骂他,我觉得太浪费时间了,就给胖子做了个手势,让他还是问避一下,我们好能争点知道真相是否真实胖子这才悻悻地朝钵子里走去。
我转向“吴邪”:“别忽悠我,你拖延时间没什么意义。”
他看看胖子走远。道:“小三爷,我没那么简单,亊情也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愣了一下,就看着“我自己”似笑非笑地同我对视’气氛一下就不一样了。
我没有回答,在那里琢磨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迹象在讹我,还是确实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不过我只沉默了一会儿。他就接孴道:“你不用想了,长久的思考已经说明了问题,何况我是真的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表现出什么来,只是把手里的石头扔掉,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这人看着胖子慢慢地离开,蹲到一边的灌木里,才开口说道:“小三爷,我是花儿爷的人。”
“小花?”
他点头:“小三爷,您记得另一个戴着三爷的面具,在背后去掏王八邱老窝的人吗?那个人就是我:”
“哦,”我想了起来。确实,在长沙的事件中,起决定作用的根本不是我。而是一个我没有见过的人一一小花的伙计。小花说,他在做整个局的过程中,根本就没有把宝押在我的身上。
“花儿爷的整个计划,我全部参与了。”他道,“您可能对我印象不深,其实咱们并不是第一次见面,在很大程度上,咱们算是老朋友了。”对方说这话时,语气出奇地镇定,“我以前也在三爷的盘口里干过,每次去您铺子盘货的都是我,不过您一般不正脸瞧人,所以对我印象不深。您家的伙计王盟,是我很好的朋友。”
我心中听得有些阴恻侧起来,总觉得有点不太妥当。他继续说道:“而我之所以被这么安排,就是为了好好地观察您:”
“我不理解。”我摇头,“我绝对信任小花,你不用挑拨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你再胡说我就抽死你。”
“我明白您很难相信,但花儿爷这么设计,并不是为了他自己。小三爷,很多事情都是上一辈传下来的。”那家伙笑笑,竟然和我的笑无比相似。
同一个和自己长得那么像的人斗智真是一件万分诡异的事悄,看着他的表情,我的思维总会停顿一下。我意识到这个吴邪虽然和我长得很相似,但他绝对不是像我一样容易应付的人。
不过,我心中却没有因为他的话起更多的涟漪,经历的事多了,我已经不会轻易地相信任何话,就算小花在我面前亲口说这些事情,我也不会相信。在这个巨大的谜团里,我只能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这已经是一个基本的常识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还在想他接下去会怎么说。我知道我越是冷静,越容易在他的话中发现破绽,只有发现他的破绽,我才能由此得到更多的信息。
“花儿爷的这个布置,我也并不情愿,只不过不得不执行。我戴上了您的面具,比您早一步到了这里,混进了裘老板的队伍中。”
“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想知道目的。”
“小三爷,裘老板知道很多您不知道的事情。您三叔这一辈子经营过来,他的目的您很清楚,花儿爷就是为了这个目的。不过,既然我巳经混人了裘德考的队伍里,您自己就必然不能再出现了。如果花儿爷狠点儿,是可以对您下杀手的,不过说到底,花儿爷还是念公道。所以给您披了层皮也让您过来了。”
这人说的所有话,似乎都符合逻辑,但我发现,他在很多细节问题上都含糊其辞。
我也是个喜欢讹人的人,知道这样的对话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这个人本身就喜欢宣扬城府,想让别人觉得他城府很深;另一种也可能是这个人完全不知道事情的细节,为了避重就轻,故意使用了这样的说话方式,
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应该没人还有心思装老千,这又不是泡妞。他在胡说,我心中做出了判断;他说完之后,我静静地看着他,问道:“我问的是,目的是什么?”他看着我,并没有因为我的逼问而慌乩,肢体上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怯意,但显然他有点难以接话。静了半晌,他说道:“还真是让我到目相看。”
“再不回答,我就让胖子回来。我说了,拖延时间没有意义,我不想和你聊这些,我只想知道我问题的答案。你之前全都是在胡说,"我道,“最后一次机会了。”
他低头笑了笑,道:“好吧,那我说实话。”说着,他看了看他的裤袋“我手机在我裤兜里,你拿出来能看到里面的短信,看完你就知道是怎么问事了。如今我怎么说都没用,你用自己的眼睛看吧:”我看了看他的裤兜,心说也有道理,就走到他跟前伸手去摸,可?
我摸了一下。却发现裤兜是空的。
我看了他一眼,就看他朝我一笑,瞬间他反绑在身后的手已经脱开了绳子,随即一把捏住了我的脖子,同时双脚一下勾住我的脚,他一勾之下,我整个人失去平衡。摔在了他的身上,他于是一翻身就把我死死地压在了地上。
我的喉咙被他死死卡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冷冷地看着我,酷似我的脸让我在心中抓狂:这他娘的到底算怎么回事?难道我要被自己掐死了?
“真被你说对了,我确实都在胡说。你虽然比以前长进了不少,不过还是太容易相信人了。”对方道,说着拿起边上我刚才扔掉的那块石头,对着我的脑门很很地敲了一下。
我连疼都没有感觉到,就只觉得一阵眩晕接着,我明显感觉到又是一下。
“只有一句话我没有胡说,我确实是站在你三叔这一边的。”他继续说道。“可惜,你没有你自己想的那么重要。去阴约地府的路上,猜猜我到底是谁吧!”
第三下又砸了下来,我一下失去了知觉。
是冰冷的溪水把我冲解的。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作两块满是泞荇的石头中间,作后是一个小断庠。雨水聚成的小溪从断岸上流下来。直接冲到我的脸上。
溪水非常冷。我的手脚尹全是麻木的在这样的状态下解来,于我也不是第一次了,我知道一切都会在几分钟内好转,但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我努力地尝试活动手脚。身体慢慢有了反应,然后努力动弹几次,终于站了起来。
天已经亮了,四周弥漫着一股雾气。
这是哪里?
我爬起来,努力揉搓着身子,好让血液加快循环。慢慢我暖和了起来。思维也清晰了,我马上发现四周有些不对劲一这里的植被完全不是我被打晕前的样子。
妈的,昨天那个王八蛋我心中狂骂,但没有力气把心中的一股。
第三十章孤立无援
是冰冷的溪水把我冲醒的。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两块满是抒荇的石头中间。背后是一个小断崖。雨水聚成的小溪从断崖上流下来。直接冲到我的脸上。
溪水非常冷,我的手脚儿乎全是麻木的,在这样的状态下醒来,于我也不是第一次了,我知道一切都会在几分钟内好转,但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我努力地尝试活动手脚。身体慢慢有了反应,然后努力动弹几次,终于站了起来,
天已经亮了,四周弥漫符一股雾气。这是哪里?
我爬起来,努力揉搓着身子,好让血液加快循环。慢慢我暖和了起来。思维也清晰了,我马上发现四周有些不对劲一这里的梢被完全不是我被打晕前的样子。
妈的,昨天那个王八蛋我心中好似没有力气把心中的一股怨气吼出来,
“可惜,你没有你自己想的那么重要。去阴曹地府的路上,猜猜我到底是谁吧!”我几乎立即想起了他最后一句话,心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他是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人,不可能会说这样的话。难道我还认识他?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当时应该在第一时间撕掉他的面具,用刀应该是能割下来的。
我想起不知道谁和我说的,要用人皮面具易容成另一个人并不是万能的。首先是你要易容的人必须和你本来就有几分相像,我和三叔,或者说解连环,有着血缘关系,脸型基本类似,这才有可能易容得非常相似,否则。不可能易容成一个脸型完全相同的人。
我想不出来他到底是谁,浑身的疼痛与寒冷也让我无法深人思考。以那人的身手来看,他不是特别强劲的人,但身手至少比我要好很多。
我环顾四周。我所处的一定是一条干涸很久的山间溪流,地上都是拳头大小的卵石,卵石间长满了野草。因为山间气候湿润,所有的石头上都覆着一层厚厚的靑苒。从断崖上流下来的小股溪水渗入卵石下,能听到水流的声音,却看不到水。
我看向四周的树木一树干上也长满了青苔,厚厚的一层。这个地方的湿度和我被打晕的地方完全不同。
难道我被带出了很远?
我还是一阵一阵的头疼和眩晕,但身体确实比之前好了很多,这得益于我这段时间受到的各种打击。打击这东西,只要没把人打垮打死,对人总是有帮助的。我找了一块比较大的石头坐下来,有点担心地去摸自己的脸:
其实我并不是想摸自己的脸,我是要去摸我的面具我知道那人下了杀手,不过当时因为胖子就在附近,那家伙没法弄出太大动静,否则我现在根本醒不过来。但即使我没死,我脸上的那些伤也一定是我没法处理的。
我心中的情绪很奇怪,我不知道自己是希望这张面具破掉,还是相反。总之两种想法都有。这张面具唯一的好处是让我带着很多人来到了这里,但之后,它给我带来的似乎全是麻烦。
等我的手摸了上去,我才知道厉害一当我摸着我被击打的部位,才感觉到万分的疼痛。我里面的脸肯定已经完全淤青了。但面具的表层却丝毫没有破损。
看来想要逃脱这样的生活也并不那么容易^这面具应该充分考虑到了任何可能的因素。
面具覆盖在脸上,我没法处理伤口,但摸上去似乎也不算太严重,没有溪水也无法照镜子,我只好作罢,先琢磨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吧。
我顺着悬崖一路往前,慢慢地悬崖矮了下来,我找了一个可以借力的地方爬了上去,就发现上面是一个很陡很陡的坡。奇怪的是,坡上几乎没有什么树木,只有一些小灌木。这是个泥石流坡,应该是近几年间某次泥石流事故造成的。
我应该是从这道坡上滚了下来。我活动了一下手脚,惊讶于自己就这样滚下来身体竟然没有散架。不过活动了一下才发现,我全身上下都有非常不舒服的疼痛感。
不同于一般的淤伤,我知道这是骨伤的痛感。只不过我身体没有完全缓过来,还是冰冷的,等再过一段时间,各种伤都发作出来。也许我连路都走不动了。
我靠在树上,看着四周的环境,大概能想到昨晚是怎样的一个情景了。我昨天待的地方一定在这道坡的上方。我被那王八蛋打晕之后,他一定是把我直接推下来使我滚到小断崖下的。我无法判断他是
否要置我于死地。但显然他不想让胖子再次发现我
昨天我和胖子审问他的地方边上并没有这种陡坡,看样子他还是拖着我走了一段路的。我回去能找到胖子的概韦可能很低了。
我抬腿,开始努力往坡上走去,走走停停,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发现植物开始眼熟起来,似离坡的上方还有很长的距离我实在走不动了,往下看,其实也没有走多远。坡实在是太陡,真是很椎行走。
最后一段接近九十度的陡坡,我几乎是手脚件用爬上去的,还好这一段只有几米。我翻上去之后,就发现上头是一段缓坡,树木一下高大起来,藤萑盘绕。和灌木缠在一起,几乎没有行走的空间。
阳光越来越强烈,我靠在一棵树下,被阳光照着,感觉所有的疼痛都被无限放大,有些地方疼得无法言喻而且走了这么许久,我全身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千万不要骨折,我心里祈祷。在这种地方骨折就等于死亡了,要是只断几根肋骨就好了。
想着想着。我忽然想笑。想起早几年的各种经历,这样浪狈的场曲倒也不是第一次遇到。现在再次成了这副德行,自己的镇定已远大于慌乱了。我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苍蝇,被茌蝇拍打了无数次都没死,到了最后,忽然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不在于为什么没死,而是只己被打成这个样子,为什么还要待在这个拍子下面。
不过至少我不愿意在这里被打死,我心说,上帝把我打残那么多次,肯定不是让我在这里结束的,
我打了个小小的瞌睡后,再次咬牙站了起来,几乎是跪在地上寻找摩擦使灌木折断留下的细小痕迹,在灌木中一点一点地找,一直找到傍晚夕阳落下,我才似乎问到了之前和胖子审问那小子的地方。
我们是晚上来的,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地珲特征让我记忆,如今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当然也没肴到胖子。
我没有停下来,继续回忆,想去找当时老外那支队伍扎营的地方;那里有篝火和生活垃圾,找到那些东西我就能确定其他地方的位置了。
然而,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这一次我再怎么仔细地根据回忆去找’再怎么仔细地去寻找灌木折断的痕迹,都是一无所获了。
第三十一章鬼影初现
天完全黑下来之后,月亮渐渐地升了起来。我找了个树窝靠下去,心中第一次有了一些动摇。我在想,是不是我完全走错了方向?是不是之前我一路走过来,跟的痕迹鱿是错误的路线?那种根据树木折损情况来寻找痕迹的做法,我也忘记是从电视里学的,还是胖子教的了,难道完全是唬人的?
“不过是第一天而已。”我立即在心里对自己说,并开始盘箅胖子昨晚会采取什么样的举动。如果他发现我不在了,他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回去。然后若无其亊地和队伍继续往前走。因为假旲邪和我邢+见了,他肓定能猜到,我一定是被假吴邪带走了,那胖子肯定会问去通知其他人的。
不,胖子不会通知其他人。从他的表现来看,他现在谁也不胃任。而且。这样的审悄。他回去怎么说?
如果潘子在的话,他也许会通知潘子,但如今他肯定会一个人在外面找我。
我继续推测,如果我站在他的立场,我首先会怎么考虑。我会觉;得,我是被假吴邪带走了,而假吴邪要么会把我带回老外的队伍中去,要么会把我杀死。他会根据当时的情况来判断哪一种可能性大,从而采取相应的措施。总之,他孤身一人在附近找我的可能性很大。
当然,我也不会忽略另一种可能性,就是那家伙弄完我之后,会回去伏击胖子,但我相信胖子不是那么容易被伏击的人。那家伙把我拖到这么远的地方推上陡坡,肯定也是想让胖子找不到我。从这个迹象来看,这个可能性并不大。还是当成胖子是在找我比较靠谱。
不过,胖子虽然眼神好,但在当时的情况下,也只能大喊着我的名字来找我,可我当时深度昏迷,假如我找一个人,喊了一个晚七,那个人都没有回应,我会怎么做呢?一定是等天亮了,再寻找他留下的痕迹。
显然胖子没有找到我,不过这区域范围很大,找一天未必能找完他现在很有可能也在这个区域的某个地方休息。以胖子的性格,他不会这么快放弃的。
想着,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四周一片寂舴,只有轻微的虫鸣卢,比我们第一次来的盛夏要安静很多。我意识到这是个休息的好时机,
我找了一棵树想爬上其顶端,但发现十分困难,于是我便继续往缓坡上爬。一直爬到我能清楚地看到整个山谷的地方。其实后来我也没到达什么高处位置,只是站在了一棵树的树冠缺角处。站稳后,我开始扯起嗓子大喊:“胖子!”
一声之下,几乎所有的虫鸣都停止叫声了。这个角度似乎很巧,一声下去竟然在对面的山里传来了阵阵间音,山谷里被惊起了一群泛鸟。
我有些吃惊,但随即也不管了,立即放卢继续叫,叫了几声。停下来,仔细听有没有胖子的回音。没有回音,怎么叫,耳边都是山谷里的风声。
我心说,也许是胖子的声音传播没有像我这样可运用到的天然扩音器,所以我听不到吧,我琢磨着要不要弄个什么火把出来,好让他有寻找我的方向,再配合我呼叫他的声音,也许他是能找到我这里来的。在此时,我忽然听到身下的缓坡传来了一阵灌木摩擦的声音。
我没有手电。借翁月光往下看去,下面一片斑驳,什么都看不到。
“胖子?”我立即叫了一声。就听到灌木丛里的动静一下从一边迅速窜到了另一边,速度非常快。
我立即闭嘴,心说胖子要能以这么快的速度在灌木丛里移动,那他一定是胖贺流的忍者了。下面一定是个动物,听动静还不小。
我想起了这山中的猞猁,摸了摸脚边的地上,心说真走运,身边的石头真多。我一下抓起身边的一块石块,就朝动静传出的地方丢去。
石头砸在灌木丛中,几番弹动。我又丢出去两块,肯定不会丢中,但那东西迅速地离去了,灌木丛一路抖动,直到那东西慢慢消失才恢复平静。
我心说,难道是野猪什么的?我松了口气,心说必须找一棵树爬上去,否则在这种情况下,遭遇野兽的可能性很大。今晚我必须休息好,否则明天一天我就废了。越往后拖一天,我生还的概率就越低,如果明天中午再找不到线索,我就必须回到有溪水的地方喝水,并且想办法顺着溪流走出去。
那条溪水应该是通往巴乃边上的那条溪渠,至少我希望是那样。
我扶着树干,再次往缓坡下方走去。此时我行走已经十分吃力了,只想着快些找到灌木茂盛的地区,再喊几声就去睡觉8才走了几步,我忽然觉得不对,在月光的斑驳中,我看到黑暗里有一棵矮树的样子有些奇怪。
我打了一个激灵,站定仔细去看,忽然发现那不是树,而是一个人。
是一个肩膀完全垮塌,优如鬼魅一样的人影,他站在黑暗里,一动不动,我甚至无法判断。他是不是早就在那里了。
我册在那个地方,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扑过去抓住他,还是应该转头就跑随即我意识到,这两种行为我现汴都做不到了,选择权应该在他手里。
我干脆不动了,就站在那里狩着他他也没有动,黑暗中我其至不知道他是正面对着我,还是背对着我。
如果他是背对着我,那他现在就是脸贴着一棵树4动不动,那真是让人毛骨悚然的画面,这东西到底还是不是人类?
我手心里开始冒汗,僵持了一会儿,我忽然看到他用了一个作常奇怪的姿势站着,可能是下为他分体结构的吩闪,那姿势做起来不像是人类可以做到的。
我济了一会儿,意识到那是我走过太的意思’不由得脑袋就嗡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那影子已经动了,走向了缓坡的下方。
这是一让我跟着他?
我心生疑惑,就看到那影子走了几步,停了下来,做了一个动作。还是那个意思一让我跟过去。
我想了想,意识到要是对我不利,也不需要这样荒郊野岭的,
他对我怎么杀不是杀,而且要是我不去,他真不开心再把我宰了,我更不合算。
我扶着树干,就跟他往前走去。
一路往前,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每次我坚持不住,他都会停下来等我等走过一段,他忽然停了下来,我也立即停下,不敢和他靠得太近,闲为对于他的真实样貌。我有一种发向内心的恐惧感。
我抬头发现。面前是一块巨大的山岩,大得根本看不到顶部。月光下一个巨大的山洞口出现在山岩壁上,里头隐约透出暗暗的火光。
他头也不回地走进洞里,我迟疑了一下,心说不人虎穴,焉得虎子,便跟了进去。进洞后几米处火光大了起来,我看到那人已经坐在了火堆边上,原来的黑影一下子被照得很清楚。
他示意我在他面前坐下。我的心跳加速,看着他的脸和身体。浑身微微地发颤。
那确实是一个人,至少他以前应该是。但现在,说他是来自另一个世界,都不会有人怀疑:^
这个人整个好像一团蜡一样,先是经过了快速的融化,所有的皮肤上都是坑坑洼洼的烂皮,但这融化的过程似乎又迅速地停止了。他几乎没有肩膀,两只手挂在身体的两侧,肩膀上所有的皮肉全和身体裹在了一起,透过他肩膀骨头上播盖着的薄皮,能看到里面的关节。
他的脸整个都融化了,头发非常长,非常蓬乱,而且几乎全部打结在了一起。
但我发现他没有胡子。如果头发是这样长。再怎么说,胡子也应该非常长了。但我在这人的脸上看不到一根胡子。
我心中有点发憷,想到了一个让我不舒服的可能性:唯道这是个女人?
他裸露着上身,但从他的上身完全无法判断他到底是男是女。身体样貌损毁到这样的状态,他是男是女已经没有意义了。但如果是一个男人变成这个样子,我还可以接受,毕竟如果将我自己代人这种生活,只要自己心沉,也不是不能应付。如果是个女人,那她该有多可怜,
也许只是脸部的毛贵被破坏了,我心里说。我总不能去扒他的裤子辨别男女啊。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拨着一边的枯枝叶,然后抛入簿火之中,簿火慢慢旺了起来:我慢慢就看到,山洞里还有其他一些了不得的东西。
第三十二章山洞里的秘密
那是成堆的老木头箱子,有几个已经打开了,里面是大堆的稻草,都已经腐烂发黑,能看到里面摆狞成堆的迫击炮弹凡是油纸破了的,全都锈得一塌糊涂,
另一边我能肴到几门摆放得很整齐的迫击炮和几支猎枪。
看来,轰我们的果然就是这家伙。
“很多都没有用处了。”那家伙楫我到处稃肴,忽然就说道,他的声音非常含糊。还是分不淸楚男女。
我转头肴向他,他递给我一只军用烤瓷杯,里面是烧开的水。我惊讶于他竟然会说话,如果他只是发出一些怪声,我还能接受,可现在他竞然能够发出那么容易听懂的声音。后来我意识到他毕竞是个人,身体残疾了嗓子没坏是很常见的。
“您……”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吴三省,你也老了。”他朝着我。似乎在笑,但在他的脸上,任何表情都诚得非常诡异。“不过,再老也总有一个人的样子,不像我。”
我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我载糖三叔的面具。让我惊讶的是他能叫出三叔的名字,这么说来,这家伙竟然认识三叔。
“你认识我?”
“嗯。三十年了,你大概想不到我还活着,”
“你是?”我忽然意识到他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如果他认识三叔,那他忽然在荒郊野岭青到三叔。也一定会惊讶。
我死死地盯着他的脸,这是条件反射;我想认出他是谁,但我是吴邪,根本没有三叔的记忆,我很快就明白这是徒劳的。
“我也想不到,会在这种地方再次遇见你。”他的发音非常含糊。带着很浓的方言口音,但不是了西的方言,我听不出这方言来自哪里。“你肯定认不出我了。”他畸形的手在一边的杂物堆中翮动,我看到了他的指甲,黄色的指甲非常厚,
这人就是在闷油瓶“故居”里和我抢箱子的人。都对上了。
他翻动了一会儿,从杂物堆中拿出了一个东西,甩给我,我勉强接住,发现是一枚用被压薄的硬币折成的小东西,看不出是什么,似乎是一个五角星:
以前那种铝制的分币放在铁路上。列车一压就压成铝箔了,能折成各种各样的小东西。小时候我老爹带我去看火车的时候,经常压几个给我。不过当时的分币还很值钱,这种玩法一般也只有家庭比较富裕的人才会玩儿。
他把这个东西甩给我。难道三叔看到这个东西,就能想起来对方是谁?看样子对方一定是和三叔关系有点密切的人了。
我脑子转得飞快,所有的信息在我脑子里拼凑出了很多故事。这个人是谁?
他认识三叔,参与了考古队,难道他也是当年老一辈的后人,三叔的同辈?我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场景:一个青年参加了一支考古队伍,进山之后中了机关,浑身溃烂。别人以为他死了,但他最后活了下来,被附近村子的青年猎人所救,使用草药治疗,然后康复,但成了残疾人。他在山中隐居,苟延残喘。为了保护其他人不再受到这样的伤害,他在山里装神弄鬼,把很多人吓跑。但被财宝的传说吸引过来的坏人越来越多,当年的考古队伍的继承人终于出现了。他一路监视,一路等待着出现表明身份的机会,同时心里也十分矛盾,因为自己现在巳经成了怪物。在一边恐吓队伍,想吓跑他们之际,他忽然偶遇了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好朋友xxx,如今他们相认了,准备开始互相吐苦水……
接下来会是怎样的发展?他可能会劝我其中有危险,回头是岸。我要是听从了,就会乖乖回去,这怎么可能?我肯定是不听,那么他可能会和我反目成仇,最后把我干掉,或者就是目送我去冒险,让我死掉。如果是比较悲情的结局,那就是他最后勉强成了我的向导,和我一起进人张家古楼内,最后为了救我而死掉。死前他会和我说,你看我早就和你说过吧。你一定要活着出去!
我甩了甩脑袋,甩掉这些电视剧里看来的念头。在现实生活中当然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觉得他见到我,根本也是没有想到,现在他应该也不知道怎么办,也许只是想和我叙叙旧而已。
不过这人曾经用迫击炮轰过我们,我不确定他当时知不知道我在队伍里。但就这人毫不留情地做的这些事情来看,他并不惧怕伤害他的人,杀个人对他来说一定是一件完全没有心理压力的事情。
那我就不能太放松。我对他的了解太少了,万一他和我三叔本来就有仇,现在一句话没说对,我很可能就会**掉。他的裤子里鼓鼓囊囊的,我知道里面一定有家伙。
我佯装思考,然后做出了微微错愕的表情:“是你?”我沉了沉
自己的表情,“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难道你猜不到吗?”他喝了一口水,忽然问道,“你现在站在哪一边?”
什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心中简直想抽自己的嘴巴。我忽然觉得压力很大。这种对话跳丨跃性太大了,里面包含了太多的信息,只有十分默契的人才能对话下去。我根本不知道他问的是哪方面的问题,再这样下去,不出三句,舞一定露馅了。
“在你这一边。”我想了想道,觉得这样回答最安全。
没想到我刚说完,他就开始怪笑起来:“吴三省,你会站在我这上边?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此时已经豁出去了,喝了口水就道:“时代变了。”
“那你现在也赞成,这所有的事情都不应该被世界上的人知道?”,“不应该。”我道。
他没有继续说话,气氛陷入了很深的沉默相视中。
“当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试探性地问道。
卩这句话我想了很久,因为从他的态度来看,三叔当年一定没有参、这里的活动。这个人变成这个样子,一定是进入张家古楼造成的,么三叔是有可能不知道这里发生的细节,如此一来,我这么问还是:较安全的。
“他们,放弃了我。”他说道,“他们放弃了我,不过他们肯定'想到,我能活下来。”
“这么多年,你就一直待在这座山里?”
“我还能去哪里?”他道。
我看了看他身边的杂物,有很多现代用品,必然不是他那个时窗下来的。“我对这几座山非常熟悉,外面还有个村子,我在这里:死。而且我还有这些东西。”他指了指身后,“当时他们走的时
候,为了搬运那批碎尸,就把所有的东西都留在了这里。我用迫击炮做陷阱,能打到不少好东西。”
“你就没有想过出去找我们?”
“在这座山里,我才是安全的。我不可能活着走出这个村子。”他道,说着他便站了起来,“你跟我来。”
他从篝火里拿出一根燃烧的枝丫,往山洞的里面走去。山洞也就十米多深,我走到贴近山洞底部的地方,就发现那里有一个直径三四米的大坑,一股奇怪的味道迎面扑来。
他把枝丫往坑里一丢,坑底就亮了起来。我看到坑底全都是白骨,这些白骨都发黄了,和坑底的烂泥混在一起,不知道有多少具。
“这些人都是这几十年来想找那地方的人。他们一定不知道,这些人会死在我手里。”
我惊呆了:“这些人全是你杀的?”
“反正他们进那幢楼也是死,与其死在那妖楼里,不如死在我手上痛快。那楼里不能再死人了,再死人那东西就要吃饱了。”
我看着这个坑,又看了看外面的篝火,两处地方不过几米的距离,尸体抛在这坑里,难道不怕腐烂发臭吗?至少也应该掩埋。这人真是疯了,难道他喜欢看着尸体腐烂?
他和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如今背光,他又变成了一个鬼影的样子。他重复了一句:“吃饱了,谁也没办法了。”
我听不太明白,正欲细问,忽然就听到坑底传出了一个奇怪的声音’好像坑底还有什么东西。
什么?难道这里面还养了什么野兽?这些尸体并不是烂成白骨,而是被吃成白骨的?
坑底的火棍子越来越暗,几颗头骨从黑暗处滚了出来。
“里面是什么?”我终于忍不住问道。
没等我问完,黑暗中的东西就滚了出来,我一眼看去,不由哑然。
那居然是胖子,身上被剥得精光,手脚都被捆得非常结实,嘴巴被布绑住了,整个像一头待宰的猪,在烂泥里打滚。
“他怎么在这里?”
“我在村子里看到的。他是你的人,所以我没动手。”那人道,白天他在这附近找你。”
“快,快放了他。”我道。
鬼影从腰间掏出一把小刀,抛入坑里,胖子立即滚过去,反着身^抓住刀,然后迅速割断了绳子,扯掉了嘴里的布条,抖着满身的肥4就朝坑上冲了过来:“老子宰了你!”
胖子才刚冲上来,鬼影就反手从身后掏出了胖子的“小叮当”,指着胖子。我立即打圆场:“自己人,是自己人。”
“自己人?”胖子看着我,“三爷,您交际面也太了了,和外星人也有生意来往?”
“说来话长,说来话长。”我立即说道,并马上给胖子打眼色。
胖子心中显然非常愤怒,不论是谁,被人扒光扔进泥塘里,心里:衡定不会舒服。他骂了十几声,才算平复下来,对鬼影喊道:“***的,胖爷我的衣服呢?”
鬼影走回去,在乱物堆里找了几件衣服出来,抛给胖子。胖子拉住我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用嘴型告诉他:“我也不知道,别问了。”
胖子就对鬼影骂道:“怪物,他娘的老子在路上走得好好的,你他娘的偷袭我,有种你他娘的和我单练。”
鬼影不理他,问我道:“既然你站在我这一边,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我坐下来,脑子里稍微过了过整个故事,然后和他说了一个大概,
就说我侄子的朋友被困在了张家古楼里,我得去救他云云之类的话。
“是那群人……那群人和你有关系?”他低头。
“你见过他们?”
“他们其中有一个年轻人,身上带着一把刀。”鬼影说道。我立即点头:“对。”
“他们已经死了。”鬼影说道,“他们已经进到了那幢楼里,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我看了一眼正在搓泥的胖子,胖子完全没在听,只是一味地骂骂咧咧。
“不可能。”我道,“他之前看到过他们,他们还活着,而且……”
“你不相信?”鬼影喝了口水,“你们两个跟我来,我让你们看看这个地方的真相。”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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