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示这句话的谬误之前,我们可以用一种较为缓和的方式解释这句话:天长和疯子好比是断开后伸展的橡皮圈的两端。把一个橡皮圈在任一点断开,手指捏住两端,展开。原来紧密相接的两点现在却处于相反的方向,相距遥远。

    我理解“疯狂”或“有病”的另一种方式受我的岳父影响。我的岳父尼柯莱•肯博士,是俄罗斯一位精神病理学家,伏尔加格勒(斯大林格勒)精神病理事务所的创始人。他曾说过,有些病人其实很正常,而有些健康的人却不正常。他所说的“正常”是指一个人有病(精神上),但却对生活有兴趣,关心别人,并产生了积极的效果,那么这个人就是正常的。而如果一个人健康(精神上),但行为像个破坏者,自私自利,那么这个人就是不正常的。

    这种说法别具一格。像梵高这样的人可能真的有病,但却是正常的,因为他产生出了有创意和积极的效果。而像希特勒那样的人可能是健康的(我个人对此表示怀疑),但却被认为不正常,因为他是灾难性的破坏者。

    我还要补充一点,通常发疯的不是天才,而是社会。这让我想起圣经中的希律王,他下令屠戮所有男婴,希望杀死预言中将来的国王。这一举动是不是疯了呢?另一个例子,布鲁诺因为相信存在和我们的地球一样的诸多星球而被宗教审判所焚死。他有什么错?伽利略倍受折磨,为了活命,被迫公开放弃所谓的“异端邪说”——关于地球自转的学说。托马斯•坎内拉在多年的监禁中,在碎纸片上写下了他的乌托邦(《太阳城》),勇敢地憧憬一个真正人人平等的未来社会。苏格拉底因为在广场上与年轻人辩论而遭审判处死。这就是以往的社会(通常是疯狂的)对付未来的手段。爱因斯坦,离我们更近一些,也正因为处在一个较为文明的社会中,才生存了下来;否则等待他的将是与上述几个人同样的命运。

    所以,大致说来,天才关进疯人院的机率与其他人是相同的。不过,有一点是不同的:天才将被人记住。而精神病院中的普通人则最终只是一个医疗数据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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