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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当代教育的拷问: 第八章 梦想与创造力,不可灭杀的人之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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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铁的梦想

        从2002年的某一天开始,在英超的足球赛场上,我们经常可以看到一个身材修长、头发飘逸的中国小伙子穿梭在异国的足球场上。当一个往日根本不在欧洲人眼里的中国足球运动员如今成为英超埃弗顿队绝对主力的时候,我们不得不对这个小伙子刮目相看。然而当我们翻开这个叫李铁的小伙子档案的时候,我们才突然发现,其实他今天的成就早在八年前就已经是他的一个梦中景象了。

        1996年,当时还随健力宝队在巴西留学的李铁,曾在一篇《当我25岁的时候》文章中这样梦想道:

        25岁的时候,将是我足球生涯第一个顶峰的到来,我在地方对是绝对的主力,并获得了一次或者更多的的全国冠军及“金球奖”,我在国家队的位置无人能替代。在2002年的世界杯预选赛上,我和其他人将作为第一批站在亚洲足坛最高点的中国人,并将在世界杯上有惊人的表现。到那时,我将到日本或欧洲去踢球,让更多的人了解我,了解中国。

        这曾经是李铁的一个梦,一个中国足球员的梦想。当八年后的今天,当我们回过头去重温李铁这个梦的时候,我们发现,李铁当时的梦想几乎全部兑现了:李铁在去英国前是辽宁队的绝对主力;李铁凭借他的出色表现获得了2001年度的“中国足球先生”;李铁出国前在中国国家队的位置是无人能替代的;李铁代表中国队首次参加了世界杯足球赛;李铁于2002年8月1日离开中国前往英超埃弗顿队踢球;前不久李铁与孙继海一起又被选入了亚洲明星队。

        一个梦,无一漏网地被全部兑现,应该说是非常灿烂的。但,要实行一个梦想,首先是要敢于梦想。如果一个人没有梦想,或者我们不敢做梦,那么在一个没有梦想的世界里,人的充其量只是一个他人脚步的跟随者而难以成为一个创造者。然而,做梦也是需要环境的,也是需要一种教育去激励的。但遗憾的是,我们当下似乎缺乏这种环境同时也缺乏这样的教育。

        有一位老人有两个孙子,一个生长在中国,而另一个则生活在美国。在一个夏日的晚上他同时问他两个孙子:你们长大以后想干什么?

        “我长大了想做老板,像爸爸一样赚很多钱”中国孙子说道;

        “我长大了想成为美国总统,去帮助那些黑人们过上更好的生活”美国孙子说道;

        “我长大了还想当明星,每天有人追在身后面要签名这多风光啊”中国孙子说道;

        “我长大了以后想当一名动物学家,到原始森林里去与动物交朋友,这多有意思啊”美国孙子说;

        “我长大了也很想当官,听我妈说,当官的权可大了,有权什么都好办”中国孙子说道;

        “我长大了想当一名自愿者,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这样上帝爷爷会很高兴的“美国孙子说道;

        “我长大了还想当律师,听我爸说现在律师可吃香了”中国孙子说道;

        “我长大了想成为一个大科学家,我一定会得到诺贝尔奖”美国孙子说道;

        ……

        这是两种梦,两种做梦的方式;它非常典型的反映了在两个不同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人对未来的期望和梦想。

        中国孙子的梦,在宏观上显得渺小,在微观上显得自私和虚荣;

        美国孙子的梦,目标远大没有边际,有更多人文关怀且不自私;

        这是我曾经在一体杂志上看到的一则故事。类似同样的社会调查,我也见过不少,在类问题中,大多数的中国孩子显得胸无大志且功利性强。北京林业大学的一位学生曾这样说道:“我认为,无论是教师还是体制都是外在因素,要改变教育制度,首先应该改变传统的心理。一个美国的小孩可以说他的理想是当一位理发师而他的父母不会嘲笑他,而一个中国小孩就会被认为没出息。”我认为,这不是孩子的过错,因为实际上所有的梦想都是对社会现实环境及要求的一种折射。据科学家对老鼠的梦境做出的深入分析表明,老鼠也经常做梦,但老鼠的梦境基本上全都与恐惧和食物有关,这就是老鼠的现实生存境遇。其实人也是一样的,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就是说梦实际上是人对现实生存状态的另一种思考方式。佛洛依德就曾经用释梦的方式来诊断人之所以会得精神病的缘由。所以,我觉得,不管一个人的梦是晚上做还是白日做梦,都能折射出一个社会的生存状态和价值观。

        我想当年看到李铁梦想的人当中肯定会有不少人在暗自嘲笑:你瞧你踢了几脚球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还想得“金球奖”又想去欧洲踢球,居然还想去踢世界杯!一点都不谦虚,你看我们老一辈人冲了多少年了还没冲出亚洲,就凭你们这几个小毛孩就能冲出去?还是别太狂了,好好虚心跟老一代人学习学习吧。

        这就是一种典型的中国式思维。在这种思维下,一般人是不太敢做梦的。尤其是当“做白日梦”在中国作为一种贬义词的时候,那么当白日梦想被抑制之后,很多人就只能习惯在夜里梦游了。这是一种状况。另一种状况是,我们的梦基本上都是被别人事先安排并计划好的,比如如果能考上北大、清华就实现了一个梦想,如果能考上哈佛、牛津那就是一个更大的梦想,如果再能成为高考状元的话,那么实现这个梦想就是一个人的最高目标了。除此之外,我们还能有什么梦想呢?

        你如果梦想成为一个科学家,潜心研究尖端科技,你的父母或许就会告诉你:科学家有什么好当的?科学家又没什么钱,每天呆在实验室里连老婆都娶不上;你没看到,那些在中关村工作的工程师们讨老婆都要《北京青年报》来帮忙。

        你如果梦想成为一个动物学家长大了到森林里去考察动物,你的父母一定会这样说: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这有什么意思?又苦又累的又没钱,干什么不好偏要干这个?

        你如果梦想成为一个普通的老师,到贫困的地区去培养孩子,你的父母同样会说:当老师有什么好?除非你能在城里的重点学校里当老师,那样收入还比较丰厚,如果你要去那些穷地方去当老师,你可千万别犯傻,教了半天连工质都拿不到。

        ……

        就这样,自己的梦做不了,所以就只能去做别人为你准备好的梦境。于是,很多出走的中学生,很多半途退学的大学生,就只能在自己孤独的流浪旅途中去完成属于他们自己的梦想了。就这一点来说,我认为我们今天给予孩子的空间已经越来越小了,我们把一个原本千姿百态的梦想定格在了几种模式之中,如果有人越出雷池一步,就会有人以嘲笑甚至鄙视的眼光来扫视你的瞳孔,直到你被一种来自各方的压力逼得心灵颤抖而被迫就范。本书所叙述过的很多人物都有过这样一种心灵就范的经历。后来突围成功的人,成了实现自己梦想的最终幸运者,而那些始终没有突围的人,却一生忍受着一种被异化的佼痛一路悲哀。

        不鼓励梦想的教育

        现在想起来,我们小时候尽管贫穷但在精神上却是松弛的。因为我的父母从来没有阻挠过我的梦想,我当了八年工人我父母从来没有用嫌弃的眼光来鄙视我,所有的行为都是我自己为了实现梦想的一种企图。当时,我的父母没有财力没有精力也没有这种社会风气来对我进行“三陪”教育。一切都源于自己梦想的张力,我从20岁开始梦想考入重点大学,在经过了五年极其艰辛的努力之后,在我25岁那年,我实现了我的第一个梦想。后来我又梦想我一定要在我的领域内做到顶峰,这个梦想我也早已实现了。但是我的梦想还很多,到今天为止我还在一步步地去实现它。需要说明的是,在我实现自己一系列梦想的时候,我是十分从容且从来就不谦虚。我至今参加过数次全国性的论文比赛,在比赛之前,我就发出“狂言”,只要我参加就一定能获奖,当时记得父母就说我,谦虚点,山外有山,中国这么大,能人多得很,但我依然坚信自己的实力。结果第一次参加全国性比赛我就得了个第二名,而且所提交的两篇文章全部获奖。在此次比赛中,获得第一名的中国艺术研究院的居其宏教授把我从上海调到了北京,从此我的命运便发生了很大的改变。第二次参加比赛是在两年后我当记者的时候,那次比赛是由当时《百家》杂志社发起的一次全国青年文艺理论大赛。我事先同样自信地对我的同事说,你看着吧,我肯定获奖,拿到奖金后我请你吃饭。结果那次比赛我如愿以偿地获得了一等奖。

        确实,在这一点上我是从来不谦虚的。因为如果一个人真正有实力的话,为什么要谦虚?据说中国人刚去国外留学的时候,很多西方人对中国人的谦虚是非常不理解的,你好就是好,你比别人强就是比别人强,为什么连自己都不敢承认,你自己都不认为自己是强者,你还出来混什么?到现在我仍然搞不明白,我们那些著名的学者、科学家们在自己的新著中转引自己著作的时候,老是喜欢称自己的著作或文章为“拙作”,是拙作你还写它干什么?是为了评职称还是中国的纸太多了需要来浪费一些?连崔永元这样的新潮人物在《我是韩国人》一书的序言中也称自己的文章是“拙作”,是拙作你崔永元还发表它干什么?有什么不可以自信地说我的文章就是优秀之作?就这种拙劣的传统遗风还能指望自己强大吗?就这种唯唯诺诺的奴相我们能有什么伟大的梦可以去实现?

        其实,中国人的这种谦虚实际上是非常虚伪的,表面上点头哈腰,嘴巴上一个劲地否定自己,然心理却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对他顶礼膜拜。在这种时候,谦虚如果不是一个心虚者的外交辞令,就是一个缺乏自信者的感冒冲剂。我们什么时候能大胆地表现出自己的自信,我们什么时候能够让大胆地梦想一切,我们什么时候能够经常“狂”一些以证明自己就是最好的。为什么不可以呢?如果没有这种气度,我们还在地球村里混什么?

        细想起来,其实人类现代的发展历史就是人类自己实现梦想的过程。电话曾经是人类的一个梦想,飞机也曾经是人类的一个梦想,同样电脑和网络更是人类曾经的一个梦想,然而现在这一切梦想都已经实现了。今天,人类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梦想:生命科学的发展让人类彻底摆脱疾病的困扰;宇宙空间的探索让人类有可能飞跃地球……

        然而我们现在的教育不是一个鼓励梦想的教育,中国也没有一位科学家能够像美国的卡尔·萨根那样,以一个著名科学家的身份同时又是一个杰出的科普作家和教育家。卡尔·萨根之所以被誉为“20世纪最知名的科普作家和教育家”,是因为这位有着灿烂笑容的科学传播者用他最美妙的语言打动了无数颗幼小的心灵,多少人的梦想就是在卡尔·萨根那激动人心的讲演中形成的。美国《每日新闻》曾这样评论萨根:“他有三只眼睛。一只眼睛探索星空,一只眼睛探索历史,第三只眼睛,也就是他的思维,探索现实社会。”。另外,我认为卡尔·萨根还有第四只眼睛,就是在他那充满离奇诱惑的眼神中,构成了一个个梦想的诞生。当我们的青少年只知道崇拜周杰伦、f4的时候,在美国居然连卡尔·萨根高领毛衣外套皮夹克都成了年轻人所效仿的对象,“这份崇拜来自于他宣讲的科学和他宣讲科学的方式。他谈论的所有关于科学的题目都那么有趣,他看上去生机勃勃,他改变了人们对科学的印象,他使科学充满吸引力,甚至他还给科学涂上了一层时尚的色彩———既然年轻人是爱赶时髦的。但他改变的仅仅是科学的表面,他把科学的内涵原本而准确地告诉给公众,结果他成了年轻人追逐的明星,被美国青少年评为十大聪明人之一。”

        “ 在我们的经验里,歌星影星才有追星族,科学家的面孔是严肃的,他们的事业是神圣的,他们是遥不可及的,因此他们是寂寞的。前几年不是总在说一个故事吗:一位歌星和一位科学家同时抵达某市,结果歌星被追星族簇拥着,科学家则备遭冷落,甚至追星族们压根就没听说过这位著名科学家的名字。”

        因为我们没有这样的科学家,所以当一个歌星和科学家站在一起的时候,科学家被冷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我们用不着为此而感慨什么。

        没有诱梦的环境,自然就不会做梦,而不会做梦的人,自然就缺乏创造力,而一个缺乏创造力的人自然就只能是一个跟随者,这是一种铁律。

        大家知道,为了鼓励中国科技人员能有更多更杰出的创造发明,中国从1989年起设立了国家自然科学最高奖,每两年颁发一次,从1999年开始改为每年颁发一次。但令人关注的是,国家自然科学奖已经连续四年出现了一等奖空缺的现象。另外在已经评出的“2002年度世界十大科技成果”和“2002年度中国十大科技成果”中,在前者十项成果中只有一项是有中国人参与的项目,而在后者中,没有一项是具有中国人自己创造发明的原创性成果,这所谓的十大成果都是跟随西方科技脚步的产物。科技界已经对此发出了惊叹。很多人在分析其中的原因,其中科研经费的严重缺乏被认为是主要的原因。据我所看到的一份1998 年的统计数字表面,中国科学院每年人均科研经费是3000美元,而台湾科研人员的经费是60000美元,也就是说,台湾一个科研人员每年的科研经费要比大陆的高出20倍! 大陆很多科研机构连正常的生存都困难重重,因此也就谈不上专心致志搞科研了。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史所研究员董光壁教授早在几年前就说道:

        国家自然科学一等奖的空白……表面了中国科学水平在下降,意味着中国科学事业的危机。原因何在?中国科学家的智力水平低下吗?不! 是中国科学政策出了问题。这问题主要是过于偏重科学的实用价值。这种偏向不是一时的,有着深刻的历史根源。吴大猷先生为了纠正这种偏向呼吁了几十年,没有得到来自政治的反响。

        现在中国经济不发达,要求科学家为推动经济发展作贡献无可厚非。但以降低科学水平为代价争取经济增长未必明智。不仅利用别国成熟技术的后发优势将会随着经济的增长而丧失,甚至由于科学水平差距拉大利用公共科学原理发展技术的机会也会落空。科学不只是人类适应生存的手段,更是人性本质力量的反映。发展科学是成就人性的一个及重要的方面。 -----引自《书摘》1998年4期

        扼杀创造力

        中国的实用主义有时候是非常可怕的,我们所付出的每一分钱几乎都是急功近利的。我们似乎从来就没有形而上的精神,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是永远不可能产生在中国的,因为相对论换不来一个养鸡场或是一条制造帕萨特轿车的生产线,中国人要求所有的科学研究都必须是实用的、物质化的。陈景润之所以出名,实际上根本不是由于他算出了什么“歌德巴赫猜想”,而是因为他作为一个中国人而获得了世界数学界的认可,仅此而已,知道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因为“歌德巴赫猜想”本身对于中国人来说是毫无意义的东西,我们不会认为陈景润做出了“歌德巴赫猜想”是体现了一种人的形而上的思维本质力量,而是他作为中国人的一份子,为咱中国人赢得了面子。至于陈景润计算出的是“歌德巴赫猜想”还是“巴歌啼叫猜想”,这与我们是毫不相干的事情。

        近几年来,我之所以不再从事为中国企业做策划的事宜,其主要原因有二。一、中国的很多企业缺乏信誉,他们在获得了你为他付出的辛劳并大获益处之后,往往会以各种理由拒绝给你报酬;二、中国的企业家缺乏真正的品牌意识,他们根本就无法容忍一个品牌的构成需要一个打造过程,他们花出去一分钱恨不得马上就要赚回一百块。这很像我们的中国足球,换教练就像大款换“小蜜”一样频繁,聘用一个教练必须在短时期内冲进世界杯或者获得甲a冠军,因此往往等有些洋教练连时差都还没倒过来输了两场球就“下课”声四起了。我们什么东西都不会有太长久的规划,领导们只考虑在自己的任期内有所业绩以便能当上更大的官,所以“短、频、快”就成立中国的一大特色。

        中国科学院院士、北大方正的创始人王选先生指出:“……只有一个集体长期多年积累的奋斗,加之出类拔萃的学术带头人和一批努力奋发的人才,才可能在国际某个领域有突破性的成果。” -----引自《书摘》1998年4期

        一个本身就缺乏形而上精神的国家,再加上急功近利的短视症,我们无法突现有创造力的世界性贡献是用不着大惊小怪的。而且我认为更要命的是,当原先一代人渐渐老去,当后一代独生子女为代表并从应试教育的强化模子里成长起来的“新新人类”,他们是否拥有超越他们前辈的创造能力是非常值得怀疑的。我承认,这一代人比老一代拥有更多的知识和视野,但在人性上却比上一代人脆弱很多,而且他们的“成功”之路往往也是消融他们自身的过程。为了写这本书,我收集了大量的资料,其中最多的是这些学生自己写的文章,令我非常吃惊的是,绝大多数的孩子都活得非常压抑,他们大都是在一种被剥夺自我的状态下生活着,麻木与消极、悲观与厌世是其共同的特征。在这些文章中,我几乎没有看到过谁有什么远大的理想和信念,个个似乎都在期待着尽快完成父母和学校予以他们的目标---- 考上大学,似乎考上大学就是人生的终极目标。我真的怀疑,如果这真的是这一代人普遍心态的话,那么我们还能指望他们什么呢?

        不仅如此,我们不仅用应试教育的模式把所有人捆绑到了一辆战车上,而且我们应试教育本身也是一种扼杀个性和想象力的教育。一个叫洪兰的台湾人,他九十年代以前一直在美国教书, 1990年他回到台湾教书,而他的孩子也同时回到台湾读小学,然而,麻烦便开始出现了:

        1991年我回台湾教书,我的孩子插班去读小学三年级。第一次月考时,满堂红,全部不及格。令我惊讶的是,他对考试不及格忿忿不平,认为问题不在他而在老师。我把卷子拿来细看,发现标准答案非常死板,完全不让孩子有想象的空间。例如,自然科的考卷中有一道问题:蚯蚓喜欢生活在(1)沙滩(2)大树下(3)菜园里(4)水沟中。标准答案为(3)菜园里,但事实上任何阴湿的地方都可以找到蚯蚓。我儿子选了(2)大树下。因为我们在美国的家,后院有棵水蜜桃树,每年夏天果实累累,常来不及吃就掉下来,在地上积起厚厚一层烂桃子,因此大树下真的有无数的蚯蚓在那里钻动。所以儿子很自然地就选了大树。数学没及格的原因是他做除法的方式与台湾老师所教的有一些不同,答案是对的,但是写余数的方式台湾与美国的写法不一样,老师全部给他半对,扣去一半的分数。

        孩子心中一直忿忿不平,认为老师不应该扣他分,因为他认为只要他会做,得到同样的答案,用什么方式应该是他的自由。在往后的三年里,他的这个想法给他带来极大的苦头。因为他一旦学会一个方法,便会始终用同一种方式去做题目,每次都想找捷径,尝试新的方法。对标准答案他也很不能接受,常去找老师争辩,最后的结果是老师不喜欢他,同学也不喜欢他,上学变成很痛苦的事。他开始逃学,发展成身心症,一上学就生病,不上学就好好的,闹了很多年,最后回到美国学校上课才解决。

        这件事令我对创造力开始深思。在大学课堂上,我常对大学生的被动与听话感到惊讶,现在我知道其来有因;他们从小将被训练成这样,只有熟背标准答案的人才能通过层层考试的关卡,进入国立大学就读。每次看到埋头猛抄笔记,对老师的话全盘通收,对书本的看法更是深信不疑,我就感到很忧心……

        所以我开始寻找有关创造力的思考方法的书,想把它引介到台湾来,因为在现在的世界里,墨守陈规是会被淘汰的。我们已经脱离了以往替别人加工、代工的阶段,现在要能开发新产品、新技术才能反淘汰,才能生存,而这个改变必须要从学校做起,从教育中去启发与鼓励创造力。

        ---- 《不同反响的创造力》 【美】 罗伯·史登堡著 洪兰译

        我之所以选用一个台湾人的这段文字来阐述一种现象,不是因为大陆没有这样的例子,相反大陆教育在这方面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使我感兴趣的是,洪先生通过自己儿子在两种不同教育环境下所发生的碰撞,引发了他对如何培养一个人创造力的浓厚兴趣。由他翻译的《不同反响的创造力》一书,已经由中国城市出版社于2000年在大陆出版。

        一个类似的例子曾经发生在上海的一所小学里:

        在一次春游活动中,老师给六年级的学生布置了一道以“春天”为题的作文。回来后学生们纷纷交了作文。 61名教学生中大多以“春天好”为主题,赞美春天的和风细雨、花红柳绿。惟有学生王晓的作文与众不同,认为“春天并不好”;春天细菌繁殖旺盛,春天易流行感冒;春天雨水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很烦人,像个爱哭的小姑娘,总也止不住……结果,他受到了严厉批评。老师认为:“古往今来一些文人都夸春天好,说春天不好是动错了脑筋,胡思乱想。”

        ……

        ——引自《文汇报》

        众所周知,在中国的基础教育中,我们一贯是以所谓的标准答案来作为教学标准的,学生很少有发挥自己想象的余地,就像上述例子中学生必须选择蚂蚁在菜园里、春天只能赞美而不能说不好一样。我们从小就被剥夺了自我观察和怀疑的能力,我们对书上所说的一切视若神明。我们的绝大多数老师在上课时完全是一种机械式的照本宣科,我们脑子里装的是被格式化的语法逻辑,因此我们怎么也理解不了类似“幸福不是毛毛雨”和“你的嘴边挂满了风暴”这样的词句。于是我们有的专家们就站出来义正词严地驳斥道:幸福怎么可能是毛毛雨呢?毛毛雨和幸福有什么关系?这不是病句吗?是谁在玷污我们的语言?驳斥完后专家们便开始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的向世人庄严宣告他的最新研究成果:所谓“前苏联”的提法是错误的,因为如果有“前苏联”的话,那么从逻辑上来说就应该有“现苏联”,然而“现苏联”是不存在的,所以“前苏联”的提法就是错误的! 说完,专家们自我感觉非常神圣,因为这又产生了一项伟大的学术成果,所以升副教授就应该没问题了。

        说真的,我有时候实在是不明白,中国居然有那么多学者一辈子吃饱了撑的去研究这么些无聊的东西,一部《红楼梦》把多少人折腾地五迷三道的,又是考察曹雪琴究竟是什么地方人啦,又是建立“红学会”啦,恨不得把《红楼梦》里的每一个字都要说出个道道来。这种毫无创造性可言的考古式学问是中国学术界多少年来的一大固疾! 我们似乎对往昔的兴趣大大超过了对未来的梦想;我们似乎对先人的崇拜大大超过了对来者的期盼,我们似乎对为他者作注解的热情大大超过了雕刻自我的冲动,我们一直把唯独我尊视为一个人狂妄的象征,我们常常把枪口瞄准那些展翅飞翔的“出头鸟”,我们经常生怕自己强壮一些之后被众人的眼光屠杀;我们经常由于说出自己的话语而被众人的唾液淹没;于是,一切在波澜不惊中稳如泰山,一切在心照不宣中互不侵犯,于是中国人就成了世界上最整齐的第三纵队,随着别人的脚步,大踏步地永做一个忠贞不渝地跟随者。

        三大制约因素

        我认为,目前在我国的教育中有三大因素制约着创造力及想象力的发展;

        第一、我们的教课书内容太陈旧并枯燥,我们缺乏根据一种特定的年龄来编写教课书的能力,因此教课书与受教育者在阅读天性上的背离就决定了我们的教育是灌输式而不是启发式的,所以我们的受教育者几乎都是在被动而不快乐地接受知识,而不是主动而快乐的探寻知识。最近我在一本名谓《谁拿走了孩子的幸福》一书中看到这样一个例子,同样是讲述“影子”,但中、美两国的老师所采取的方式是截然不同的:这是一次中美之间的教学交流,中国派了一位特级教师去美国,还带着两名学生,那堂课名就叫做《影子》,中方老师先上台讲课,当然这种讲课的方式是中国式的,严谨而又古板;哪知道美国的孩子们根本就听不进去,于是,一向生性活泼的美国学生开始满教室跑动,有的钻进了桌子底下,有的开始大声说话,只有那两个中国学生在一动不动地听着老师的讲课。可想而知,这堂课是在一种什么样的状态下结束的。该轮到美国老师上场了,只见这位老师一上来就先做了个鬼脸,这一个鬼脸立刻把孩子都给吸引住了,只见老师问一个还钻在桌子底下的学生:珍妮,请你找一下自己的影子。只见珍妮立刻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并开始寻找自己的影子,这时班上其他同学们也开始过来帮着珍妮一起找。结果找了半天孩子们也没有找到影子,于是珍妮就报告老师说影子找不到。老师就开始发问:为什么找不到这个影子呢?于是孩子们就开始了讨论,其讨论的结果是:有光的地方才有影子。此时老师就告诉所有的孩子们,你们就出去到有光的地方去找影子吧,找到后请抓住你们的影子,然后带回来给我。这一下可让孩子们兴奋不已,只见孩子们呼啦啦全都跑到了教室外面一本正经地开始寻找自己的影子并试图抓住自己的影子。努力半天后,孩子们发现,影子是找到了但抓不住,于是孩子们纷纷回到教室报告老师说,这个影子我们抓不着。老师说,既然抓不着那么我们就来讨论一下吧。孩子们迅速回到教室,在充满了无限好奇的渴望中,在一片出自本能的鸦雀无声中,美国老师开始了他的“影子“一课:这个影子是什么呢?如果是物质的,为什么抓不住它?如果不是物质,那为什么我们能够看见它……

        就这样,两种完全不同的授课方式,所培养出来的是两种全然不同的学生。中国人的“影子”是在一大堆枯燥的概念和说教中被教导出来的,而美国人的“影子”是在阳光下追逐和激发中被自己发现而成的。无需多言,哪一种教育方式更能够激发起一种创造力是一目了然的。

        第二、我们对教育本身的意义和作用存在着严重的认识偏差。在中国,一说起读书和教育,似乎就是学习和掌握知识的一种代名词。我们历来把一个人具备了多少知识来衡量其学问高低的,所谓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就是中国的古人们用一种容器单位和数量来形容一个人学问之丰厚的。而今天的中国人对一个人学问和知识的崇尚则体现在铺天盖地的各种知识竞赛中,在以王小丫为代表的那一句句“确定吗”的拷问中,知识和学问就成了一种可点数的金钱一样,兜里装得越多越好,先别管它有用没用,装满了五车或八斗就是一条好汉! 打开电视机,中央电视台李咏的《幸运52》、王小丫的《开心词典》、浙江卫视的《世纪大盘点》以及星空卫视的《智者王中王》等等,这些节目都是把拥有多少知识来作为一种诱惑,从而使一批批人沉浸在博览群书中以把各种知识倒背如流为最高荣耀。记得在《世纪大盘点》的一次节目中,参赛者点了一道所谓的最高分值题——十分题,只见主持人气宇轩昂地大声宣读:这道十分题是:一条蜈蚣有多少对腿,10对,12对,14对,还是16对?

        我真不知道这些人的脑子还属不属于正常?出这种题目来拷问一个人绝对是一种变态的行为。

        据说曾经有人想考考爱因斯坦,他问爱因斯坦:“声音在空气中的速度是多少?”爱因斯坦则告诉他:“我永远也不会去记我在任何一本手册中都可能读到的东西。”这是爱因斯坦对那些以能记住多少知识来衡量一个人水平的极大讥讽。爱因斯坦认为,一个人应该用头脑来想象和思考更重要的东西,他说:“想象力比知识更重要,因为知识是有限的,而想象力概括了世界上的一切,推动着进步,并且是知识进化的源泉。”对于爱因斯坦来说,一个聪明的人应该如何学会把记忆交付给书本、词典和百科全书而不是把自己塑造成一本词典。而我们却正好相反,我们至今把一个学识渊博得像一个“活词典”的人视为英雄并予以崇拜,我们多少人在以浪费自己生命为代价从而去成全一个令人称赞的“活词典”。据说有一个叫亚克敦的英国人,他一生嗜书如命,他共有七万册藏书,并一直乐此不疲地阅读到他66岁逝去的那年。亚克敦终身一无所获,后人把他讥讽为“两脚书橱”。当然,作为一种个人的存在方式,我们没有理由去嘲笑亚克敦,但是假如一个民族把亚克敦式的人物视为一个知识英雄并全民模仿,那这个民族就岌岌可危了。

        第三、我们现在整个的生存环境在客观上是扼杀创造力生存和发展的。首先我们在一个人幼小的生命期间已经失去了最初的创造力和想象力的开发。瑞士著名心里学家皮亚杰曾经观察过一个六至七岁的孩子,他发现这个孩子在短短的十个月里竟然提出了1250个为什么。而t; 察看该作者文章红尘比丘,枉入红尘若许年,写诗作文,教书育人,自甘清贫,立志修行,在滚滚红尘享受孤独,在十字街头了悟人生,因而自号“红尘比丘”。

        据说,前年10月15日,韩寒在南京签名售书时答记者问,谈到老师,他一脸的不屑,爆出了一番惊世之语:

        “老师就是那些北大、清华、复旦没考上,落到什么师范;师范中学习好的都不当老师,考研;当老师的就是那些中、低级的,学习不怎么好的。也别把老师当成什么,什么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什么呀……我看老师更应该注意素质教育。”

        这混小子,简直不知天高地厚!没有老师的教诲,哪有你的今天?自己不好好学习,七门功课都是“大红灯笼高高挂”,竟然敢拿我们这些“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开涮,对咱老师进行冷嘲热讽?是可忍,孰不可忍!

        冷静地想一想,觉得这小子挺厉害的,因为他说的毕竟是实情——而且是一般人不敢说的实情。

        十多年前我就开始在某重点高中任教,每到高考填报自愿时,我发现那些成绩好的优秀学生,眼光无一例外地都对准了北大、清华、人大、复旦、等名牌大学,胆子更大、更出类拔萃一些的,就挑选这一类名牌大学里的热门专业;那些分数很低的,宁可进中专也不进师专;高考分数没下来,师范院校采取提前招生等非常手段,也难以网罗到几个高分,偶尔有几个高分学子进入师范院校,也无非是那些胆子特小、自信心不足的小女生或者是因家境十分贫寒等原因而“心不甘情不愿”地“自投罗网”的,还真没有几个真心实意热爱教育工作的!

        本人当年高考分数很低进了师范院校尚且“心不甘情不愿”的,更遑论高于我者!毕业之际某报社要我去做记者,后来家乡的教委通过行政手段将我等悉数召回,本人着实难受了好长一段时间。回想当年在师范院校曾经一起“书生意气,挥斥方遒”的学友,如今考研的考研,从政的从政,下海的下海,有点“本事”的差不多都走光了……

        “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这样的口号喊了不知多少年,而今许多经济不够发达的地区最容易被拖欠的仍然是教师的工资。人往高处走,教育留不住人才,也在常理之中。很多人之所以仍在做教师,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别无选择。如今的老师实在不是什么,韩寒所言确实不虚。

        那么,老师到底是什么?

        一千多年前的韩愈先生说:“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因为担负着传递文明薪火的重大使命,封建时代的老师们备受尊敬,尤其是那些德隆望尊的贤达之师,更是被人们敬若神明。“天地君亲师”,老师同天地、国君、祖先一样歆享着世人的香火供奉。

        可是,我们现在的老师呢?一位教了四十多年重点高中的特级教师,退休之后发挥余热,辛辛苦苦到某民办学校任教,却被学生骂作“老动物”、“老流氓”。第一次,他教的高二文科某班(好班)一男生上课迟到了,该特级教师批评这位学生说:“人都应该受理智支配,你上课迟到就是没有受理智支配,你知道吗,不受理智支配的是什么?”该生问:“是什么?”

        老师答道:“是动物。”该生立即反唇相讥:“据最新科学研究报道,所有的人都是动物,依此推论,您应该也是动物,而且是老动物。”于是哄堂大笑。此后,不少同学私下就呼之为“老动物”。第二次,外班某男生在教师办公室外吵闹,该教师予以制止和教育,结果该生当面顶撞,老师一气之下斥之为“小流氓”,学生毫不客气地回敬:“老——流——氓!”

        按理说,名师不仅应受到社会的尊敬,更应该受到学生的尊敬,可是现实却远不是这样。且看一看我们的学生如何看待做老师的。

        一青年教师在教学生学习龚自珍的《病梅馆记》时,让学生对封建社会扭曲人才的现象发表看法,一学生十分客气而又直言不讳地说:“依我看,我们现在一切为了升学考试的教育就是在摧残人性,扭曲人才,什么因材施教、什么素质教育,都不过是骗人的鬼话;至于我们的老师们嘛,无非就是——龚自珍所说的那些‘以夭梅病梅为业以求钱’的人……”教室里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我们的教育,为什么是这样一种现实?

        素质教育,首先得要求我们做教师的具有较高的素质。这里的所说的“素质”,不单是教师的学历、职称乃至专业知识之类的东西,更主要的恐怕是教师人文素养、终身学习乃至与时俱进的能力,是对每一个学生的成长乃至今后的发展所应具有的人文关怀。可是,我们的教师,在现行的考试制度以及教育教学评价体系之下,为了“分数”,为了个人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名和利,采取竭泽而渔的手段,不知戕害了天才的幼苗!

        21世纪了,我还继续做着被迫围绕“分数”转的教师,幸耶?不幸耶?我实在难以作答。教育改革往往滞后于教育实践,可是,作为处在教学一线的教师,我们何不好好反思一下,并且切实地行动起来呢?一方面努力提高自身的素质,另一方面,真正地致力于培养学生的素质,激发兴趣,培养能力,为学生的终身学习奠定坚实的基础。只有这样,才无愧于“教师”这一光荣的称号,才能扭转新时代的学生对教师的鄙视与不屑!

        我不知道这位叫红尘比丘的老师是何方神圣,至少我认为此人是目前不可多得的一位好老师,他至少应该成为一个区域的教育局长。因为有这样素质和认识水平的中学老师如今实在不多见。一个人最难的是认清自己的面目并予以勇敢的自我解剖,在这篇文章中,作者并没有自傲于“人类灵魂工程师”这一浮肿的捧场,而是面对当下一种严峻的现实下拷问着自己的灵魂。老师是什么?韩寒的狂语在一定程度上并不是一种戏言,成绩好的不当老师,能考上名牌大学的绝不会到师范院校去读书;即便师范毕业当上了老师有能耐的人也远走高飞,剩下的就是那些“胆子特小、自信心不足的小女生或者是因家境十分贫寒等原因而‘心不甘情不愿’地‘自投罗网’的,还真没有几个真心实意热爱教育工作的!”

        假如这位红尘比丘所描述的现状是一种普遍现象的话,那么我们就麻烦大了。教师作为一种职业,他不同于任何一种职业,因为在其它任何一个领域中,假如一个从业者对本职工作毫无兴趣并苟且偷生,那么他可以把工作仅仅视为一种谋生手段而与他者无关,但是老师就不同了,假如一个身为教育者的老师对教育本身没有任何热情而只是把当老师作为一种无可奈何的职业选择,那么他们的失职将导致一大批误人子弟群体的产生,而一个社会假如到处都充斥着这些误人子弟的踪影,那么我们就不要指望这个民族会有太多的惊世之举。

        更让我感到吃惊不已的是,在这篇文章中所提到的这位所谓的特级教师,这个人连做人的最基本的尊重都不懂,当他用趾高气昂的口气来侮辱他的学生为“动物”的时候,我们实在无法想象他竟是一个为人师表的老师,而且居然还是一个特级教师! 我不知道我们国家对一个特级教师的评价标准是根据什么来制定的,是根据他的知识水平?还是升学率?抑或是对教育事业的忠诚?然而当一个为人师表的老师连一些最基本的职业素质都不具备,那么任何忠诚则都有可能成为一种更大杀伤力的持续催化剂。当“老动物”、“老流氓”这样的称号被套在一个所谓特级教师头上的时候,我们本来就已经很乱的心境便变得更为糟糕了,因为我们不得不还要思考另外一个重要命题:教育孩子应该从教育老师开始。

        这又是一个“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本质性问题。

        教育与再教育的怪圈

        在北京,有一个叫李跃儿教育中心的地方,据说每年到该教育中心去应聘的教师很多,但录取比例只有60比1。也就是说,这 60位应聘者中间,李跃儿发现只有1位还可以在这样一所以现代教育思想和方法为主导的教育中心里任职。这60比1的数字,是否代表着我们当下在教师队伍中传统与现代两种“势力”的比例呢?我想这至少是一种有益于我们思考的资讯。

        李跃儿在她最近出版的一本名谓《谁拿走了孩子的幸福》一书中这样写到:

        中国的教育改革不可能在一二十年这样的短期内完成,必定经过一个相当长的时期。传统的势力太强大了。教育不像工业产品,引进一条生产线很快就能出产品。教育是改造人的事情,尤其是改造已经定型的人,绝不会一蹴而就。

        我们都有这样的体会,比如要改掉自己身上的一个小小毛病,需要反反复复还不一定能够改掉。那么教育呢?一旦你被传统的、应试的方法塑造了,改起来谈何容易! 要是定型的老师无法改变,我们只好把希望寄托在未来的老师身上。可是,未来的老师谁在培养?传统老师。当那些培养老师的老师老了、退下去了,那么成长起来的老师仍然成了传统。就是这么一个怪圈。

        当然,我也不是完全否认未来的老师会受到现代化的影响,就是已经定型的老师多多少少也会受到一些影响,但是太慢,影响的力量太小。要是我没有搞过新式教育,没有亲自进行过教师培训,没有刻骨铭心的体验,我就不会这么说。

        我相信李跃儿此番话是在一种很无奈并略带沮丧的心境下表述的。但就像有些沮丧的李跃儿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她的新式教育一样,我认为,要改变一种传统的方式,首先是我们要意识到并决心要改变它,这是最重要的一点。因为假如我们没有要改变这种状况的企图,那么一百年后的今天我们将依然如故,再激烈的言辞也是扯淡的事。然而不可否认的是,我们的政府和教育部门已经越来越认识到了这一点,即:传统的教育方法必须改革。因此我们已经看到了在教育领域中的一些变革措施,比如北大从2003年起将不再按专业招生,而是按院系招生,从而让更多的学生有选择自己专业的自由;比如北京从 2003年起高考学生可以分两次填写自愿,以便学生能够根据自己的成绩来多次选择学校;比如在上海静安区的小学里,学生考试时做错了题,事后经老师点拨之后重新做对了可以改判加分……这些曾经都是我们不可想象的事情,但今天我们已经开始所有行动。我没有像李跃儿那样显得过于悲观,但问题是我们的政府和教育部门必须有所意识并加快教育改革的步伐。

        我认为,中国的教育改革必须从教育体制着手,就像中国的经济改革是从经济体制改起一样。因为一种体制是培育一个人行为方式的根本因素,就像中国以前在没有竞争、淘汰机制的经济体制中,上班喝茶看报聊天磨洋工是家常便饭的事,然而体制改革后,这样的人自然就无法生存,于是有本事的人留下来继续工作,而没本事的人就面临着下岗。坦率地说,在中国的国有企业中之所以存在着这样一大批混饭吃的人,不是因为他们生性懒惰,而是一种体制所培育和纵容的结果。我有一个深刻的体会,同样一个人,在不同的体制和管理下则会表现出两种迥然不同的行为方式。这就是说,李跃儿所说的“怪圈”问题一方面是老师本身再教育的问题,而另一方面则是在改变一种体制的前提下,他们的变化或许并非那么艰难。

        因此,关键是从改变认识和改革体制下手。而这项决策,只有我们政府能够来定夺。我相信有数千万青少年和我一样,都在等待着这一天的来临!

        在这里,我还想着重表明一点的是,在上述那个笑话的第十九层地狱下面,应该还有一层,就是二十层,在这一层里,我们如今的大部分家长都有资格搬进去体验一下那里的阴暗空间。老实说,如今我们把很多教育上的过错都归结到教师身上是不公平的,因为最初对慧命进行屠杀的,往往是孩子们的家长。在很大程度上来讲,父母亲在一个孩子成长的过程中所起的作用往往超过了学校教育。一个家庭对一个孩子道德观、价值观的形成无疑是起决定性作用的,所以使我们感到任重道远的是,对家长的再教育并不比对老师的再教育来得轻松。

        有人把目前中国家长分成以下三类人:

        第一类家长是既懂教育又有责任心的,他们的孩子最容易成为人才;

        第三类家长是既不懂教育又没有责任心的,他们的孩子也比较容易成为人才;

        最可悲的是第二类家长,不懂教育但有责任心,这类家长占据大多数,而教育失败的孩子往往就出自这些家庭。

        我以为,上述第一类家长的数量极其少,别看很多有文化的人,其实他们根本就不懂如何来教育自己的孩子,即便是有些教育学家,他们的子女也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成功者。而且有很多教育者可以教育好别人的孩子,但面对自己孩子时往往是束手无策。其实这里面涉及到这样一个问题,即:家庭教育最难的一点,是排除情感因素所导致的溺爱,也就是说,一种真正科学的教育方法应该是在排除溺爱的前提下进行的,但即便是我们现在很多懂教育的父母,在这一点上也往往是个失败者,而他们最终没能教育好自己的孩子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我说,对于中国人来说,最难的教育是亲子教育。因为很多人其实心理明明知道这样做对孩子不利,但他们因为无法克制自己的本能溺爱而最终导致了教育的失败。这是一种非常普遍的现象,其中,由母亲因素所造成的这种失败占据了绝大部分。

        人类,在铸就下一代独立面对这个世界的本能培育力量上,远不如狐狸、鹦鹉和其它动物;

        母爱,在培养下一代坚韧面对这个世界的成长过程中,是所有动物中最为软弱和缺钙的一族;

        而当下的中国人则尤为如此。

        上述第三类家长,他们的孩子之所以也能比较容易出人才,是因为由于他们自身的缺陷而放飞了孩子的心灵,而被放飞的心灵至少在成长的过程中因为没有枷锁而自由飞翔。很多从贫穷的农村考进大学的孩子,往往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由于父母没有文化,因此对子女的教育几乎无从谈起,由于家境贫穷,所以父母更多的责任体现在辛勤劳作以便养家糊口。在这样的家庭里,有时候更多的是孩子为了维持家庭生计而所承担的责任。令我最为感动和钦佩的,就是这样的孩子。我在本书中所提到过的北京广渠门中学的“宏志班”,就是这样一群孩子。

        当然最麻烦的就是所谓第二类家长了,他们不懂教育但责任心极强,因为责任心极强但不懂教育,所以就胡作非为。这些家长往往独断专行,完全无视孩子为一个独立的生命,他们常常以一个成人的眼光和要求强迫自己的孩子来接受他们的任何企图,他们常常为了自己的面子来逼迫孩子成绩优秀,而孩子能考上名牌大学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虚荣心,同时又往往是对自身人生失败的一种滋补性炫耀,这种家长是最无耻的,他们从来就不考虑孩子的感受和要求,他们视孩子为自身白痴车间里的一个可以任意组装的零部件而随意摆弄,大部分孩子的慧命就是给这些人杀戮的。麻烦的是,这类家长现在占据很大一部分。

        不敢寄给爸爸的信

        在我写这本书的同时,我的大哥,赵健雄—— 一位老师和作家,也正在编辑一本书,在这本书中,他收集了几十篇尚未发表过的、全部来自于孩子们心声和控诉的文章,这此书中我们可以看到,这些孩子们是如此的无助和凄凉,当面对自己凶如虎豹、面目狰狞的父母时,他们所流下的眼泪既是对一种教育的悲哭,又是对生命权利被如此践踏后的哀泣?我真的希望我们应该把这些文字作为“内参”而送到中国高层领导的办公桌上,我们应该来看一看,这些被誉为祖国的花朵和骄子们,他们真的像我们所想象的那样幸福和快乐吗?需要特别说明的是,我们并没有故意去收集这些所谓的“反面”文章来为我们的立论作佐证,相反,正是因为我们所看到、听到的几乎全部都是这样一种“反面”的声音和呼喊,才激发起我们对此现象予以高度关注和警觉的全部理由。

        这里,我想引用一篇发表在《中国青年》杂志上文章,该文章的作者已经是一位被我们大家视为成功者的研究生,她的故事发生在一个典型的“第二类”家庭中,然而当我们看完这篇文章的时候,我们还会有多少人认为她是个快乐而幸福的成功者呢?该文的标题是“不敢寄给爸爸的信”:

        亲爱的爸爸:

        自从上了研究生,女儿和您之间就再也没有信件往来了。也许是有了手机打电话更加方便,也许是我的工作更忙了,但我觉得更因为彼此对通信的功能都产生了怀疑。

        ……

        我毕业的那个暑假,检视过去,您忽然发现以往在信中对我所做的一切教导,诸如要积极入党、不要谈恋爱等等一切都没有产生一点点效用,或者说我根本在阳奉阴违。于是您颓丧而伤心。

        而我呢,已经对写给您的信所需要的那种勇敢、积极、志向远大的笔触十分痛恨。那些信件的内容大体是这样安排的:好消息先写,英语竞赛获奖了,数学建模入选了然后写学习生活交友中遇到的困难,然而这些困难无一例外的是过去时态,结局总是在努力之后一切ok……

        现在回想起来,对当时的我而言,家信犹如必须高质量完成的功课,那个自由散漫、脆弱感性的真实的自己,被严严实实地掩藏起来了。

        孩子对父亲的情感有一个常用的形容词:又爱又怕。

        我对您的情感要复杂得多。心疼、崇敬、厌恶、烦躁、爱、恐惧,或许还有一点点恨。

        我们的家庭在三番五次组合后已经残缺不全,我们相依为命,您的爱,是我的天空里全部的信仰。

        可是爸爸,现在,我伸长手臂把话筒离耳边远远的,您气急败坏的声音依然喋喋不休地传出来,仿佛马上就要从那个小房子里跳出来拽住我的领子给我一个耳光。我奇怪为什么我没有试过一次摔掉电话,甚至不忍心将它放在一边去做别的事情;我奇怪为什么我依然一字不落地记住您的每一教训。我把耳机远远地离开耳朵,只是因为那种声音本身的咬牙切齿让我浑身冷颤。

        “啪”,您自顾自地骂完了,终于很响地挂了。我闭上眼睛,泪水簌簌而下。

        这次电话的辱骂,起因于我无论如何不肯松口答应您继续读博士生学位。可是爸爸您到底要我这么样呢?计算机通讯这个专业再热门、再有前途,我也不喜欢。本科毕业这几年,包括读研、没完没了的分析内核源码、编程序、调试公控板,令我终日掩被而泣……

        我并不是那种对家长说一不二的女孩,但是我们始终无法顺利沟通。您教训起来不容许我插嘴,两眼瞪视着不准我做漫不经心状(留下的后遗症是相隔几十里我都不敢把您的电话扔在一旁)。惩带着当兵留下的坏习惯——满口脏话,动辄咬牙切齿骂我。您有没有想过这些字眼在自己的女儿心中日积月累留下的伤害?

        您对我发火的理由是多种多样,比如我刚下火车,您就皱起眉头做厌恶状:怎么弄的头发?看着整个人真邋遢。明天就去理掉!您的表情痛心疾首;您的脸型在这儿定死了,只适合脖子那块儿都推得干干净净的短发!

        剪头发!这是每个假期必然上演的欢迎词。爸爸您知道吗?这些年无论何时何地,只要走进美发店我肯定心惊胆战,一闭上眼睛就仿佛看见您虎着脸站在美发师后面对我指指戳戳……

        您在法庭上同律师的庄严辩论的时候,我坐在旁听席上总是充满困惑:为什么您对着各种关系的外人永远是彬彬有礼,对自己多年相依为命的女儿却那么言语粗鲁?

        ……

        我早恋,被您像罪犯一样拎到各色人等面前接受各色教育;但是我高考仍然考了很高分,清华北大都能上,可是您把我送到军校来了……

        可惜您不愿意承认我的改变,依旧按照自己的方式,粗暴地按住我朝既定的方向前进……但是我不要。爸爸,我清晰地说出这句话,用我有生以来所有的倔强:我不要。

        其实这么多年来,我心底最最渴望的,只有一种东西:温暖,只是温暖。具体地说,就是一个爱我的人,一个永远和和美美的家庭……

        爸爸,我爱您。

        我不敢奇出这封信。怕您失望,更怕您暗自神伤又添白发,几个月来您一直要我读博读博读博。

        我忽然产生一个想法,大逆不道,却无比强烈;希望您忽然患上失忆症,彻底丧失记忆不会痛苦的那种。这样女儿就可以好好地、轻松快乐地孝顺您了,我也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简单生活,在不太大的城市。

        爸爸,我是不是忤逆的女儿?可我真的是爱您的,以及我们相依为命走过的所有漫长的岁月。

        一个暴戾而独裁的父亲和一个顺从而乖巧的女儿,在经历了十多年的恩恩怨怨之后,女儿终于在一封长时间不敢寄出的信中,向她的父亲亮出了最后的底牌,在被压抑被异化了十多年之后,女儿带着血腥味的一路坚守父道的努力,终于分崩离析了。

        “我不要”,这句用尽了女儿一生全部倔强的宣言,告示着一个独裁者父亲的精神驾崩以及一个觉醒的女儿新生活的开始。其间,所有所谓成功的努力都是徒劳的,所有所谓希望的彼岸都是海市蜃楼,在一个个所谓成功的光环下面实际上倦缩着的是一条被抽去筋骨的怨灵。在一个被他者认为成功者的背后,实际上的真正主体却无处不在深渊之中:虚伪的汇报信、违心地读研究生、毫无兴趣地编程序、分析完内核源码后的掩被而泣、早恋被拎出去鞭打示众、头发的长短被规定到指定位置、“剪头发”是久别重逢时的欢迎语、电话里气急败坏的狂吠、满嘴脏话只在女儿前淋漓展示……最让人感到揪心的是,长期的精神蹂躏使女儿神情惶惑,她一进理发店就幻想着有一个魔鬼在身后张牙舞爪,她居然希望其父患上失忆症以便在横路进二的状态下享受女儿的孝顺和柔情!

        这是一种何等扭曲和变态的心理啊! 这是一条慧命被灭杀之后闪出的地狱之光!

        然而难道这是女儿的过错吗?其实女儿本来的要求很单纯,她只希望能得到一种温暖,只希望自己的父亲能够真正的理解她对这个世界的愿望,只希望有一个幸福的家,一个永远和和美美的家庭。

        拒绝摧残

        本来,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生存目标,幸福则意味着一个人对自我生存状态的满足。从哲学上来说,一个人在现实生存中异化的程度越小,那么他的幸福感就越强,而且其生命力也就越旺盛,而人只有生命力旺盛的精神激奋中才有可能产生巨大的创造力,这是一个不可违背的铁律!而中国之所以在十几忆人口的庞大基数中仍然缺乏世界顶尖水平的各类创造者,这里除了一些特殊的原因之外,恐怕与我们因教育而被普遍灭杀的慧命有着深刻的关系。

        因此,中国的父母、中国的教育者、中国的教育体制,真的该醒醒了!

        郑渊洁,是很多人尤其是青少年们非常熟悉的一位“童话大王”。自从他十八年前创刊《童话大王》杂志以来,他已经为打造孩子们的心灵世界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然而,这位用无数美丽童话去开启千百万孩子心灵的童话作家,却不得不以“拒绝摧残”的方式,让自己的孩子在小学毕业后便逃离了学校教育,并最终成为了一个连初中文凭都没有的成功者。郑渊洁说,在他孩子还在4岁的时候,有一天,孩子在未得到老师允许的状况下说了话,于是这位老师便把一个年仅4岁的孩子关进了一个小黑屋里,而且一关就是几小时。怒不可揭的郑渊洁一气之下便让孩子退了园。郑渊洁说:4岁正是孩子发展语言能力的时候,怎么能不让他说话呢?这不是摧残是什么?就在这样一种经常被摧残的环境下,郑渊洁等孩子上完小学以后就说什么也不让他继续上中学了。他为孩子聘用了三位数理化老师,而自己则教他语文。郑渊洁认为,中国教育对孩子的最大摧残就是语文教育,尤其是写作文。郑渊洁说:“写作文最能发挥学生的想象力。可老师却不让他们在写作文是天马行空地想象,只能按照老师制度的框框行文。”

        就这样,在逃离了中学教育若干年后的今天,这位年仅 19岁的郑渊洁的儿子,已是一家媒体网络技术部的总监。当很多人为了谋取这一职位而正在苦苦哀读,当很多人已经大学毕业却依然游荡街头,然这位没有任何文凭可以炫耀的青年,却以一种特殊的成长方式,在成就了自己理想的同时,对中国应试教育所固有的一种摧残性,予以了无情的嘲弄和辛辣的讽刺!

        此刻,我又一次我想到了我的儿子,一个正在读小学三年级的孩子。有一次他告诉她母亲,因为一次作业中他写的字比较大,他的老师竟然这样对他进行了批评:你写这么大字干什么?连死人都让你给吓活了! 我妻子一直不敢告诉我这件事,因为她知道我会因此大怒而伤了身体。只到今年春节的时候,我嘱咐儿子写封信给奶奶,然而当他写完信给我看的时候,我才突然发现儿子为什么把字写得如此之小,于是我就责怪地对儿子说:这么小的字,奶奶怎么能看得清?重新写。在儿子委屈的神情中,我并不知道其中的原委。这时我妻子才不得已告诉了我这件事情。当时,我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实在无法理解一个老师怎么会用这种骇人听闻的比喻来批评一个孩子,她有什么资格和权利用这种无知而又可耻的方式来震吓一颗幼小的心灵! 当韩寒以极其藐视的眼光来鄙视老师的时候,我曾经想为老师来申辩一下的努力因为这种种现实而被击得粉碎! 身为一个大学教师的我的妻子,她曾经数次参加了儿子的家长会,然而令她不可思议的是,在北京这样一所还不算差的小学里,从校长到班主任到老师,其素质如此之差是令人震惊的。当一个个孩子们因为说话而被关进黑屋、因为字写得大一些而被诅咒为“能把死人吓活”、因为任何想象力必须符合一个“弱智”的尺度而得以灭杀、因为任何创造力必须被削掉思维的灵光而送进公墓,那么,我们还能对我们当下的教育指望什么呢?

        教育,原本是培育一个人心灵绽放的过程,而知识只是用来辅助一个人在心灵绽放过程中花开花落的灿烂程度。但我们却用知识并且时常是腐朽的知识,来塞满并扼杀一个人全部的心灵空间,当中国这么多知名的电视台都在神经兮兮地问十几亿人“确定吗”的时候,当主持人竟然问出“一条蜈蚣有几对腿”的时候,十三亿中国人的脑子实际上是在被猥亵! 而中国的教育事实上也正在与时俱进地把人的灵性和从容,随着被物质化、被量化的过程中走向了一条没有彼岸的不归路!

        穿刺了所有的脊梁

        套上蜈蚣n对假肢

        背负王小丫嘹亮的质问

        沿着用知识铺就的红地毯

        被拖向内心枯死的灵魂收容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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